民。得懂土地,得敬粮食。”
“我的考验不难。”
徐勤奋指了指院子外那片田地。
“跟着我,踏踏实实,种地三年。”
“春耕夏耘,秋收冬藏。不许用外力,不许耍滑头。”
“三年下来,心诚了,人踏实了,书,自然就是你的。”
汪舟在轮椅上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这个规矩。
他已经快熬出头了。
李凡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
他看着徐勤奋,干脆地摇了摇头。
“三年?”
“不行,太久了。”
“我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儿。”
李凡拒绝得太干脆,太直接。
空气一下就安静了。
徐勤奋愣住了。
他守着这个规矩几十年,第一次有人敢当面说“不行”。
汪舟也傻眼了。
他辛辛苦苦熬了这么久,这个新来的师弟,张嘴就要掀桌子?
在他们看来,这是对传承的亵渎,对土地的不敬。
“你……”
徐勤奋的脸沉了下来,刚要发作。
“砰!”
诊所里屋的门,被人从里面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
一个中年妇女冲了出来。
她头发有些散乱,围裙都没来得及摘。
这是徐勤奋的妻子,朱芳。
她眼睛通红,眼角还挂着泪,明显刚才屋外的争吵和打斗,她全听见了。
她冲出来,没看李凡,也没看汪舟。
她径直冲到徐勤奋面前,抬起手指着他的鼻子。
她的手指在抖,声音也在抖。
那是压抑了半辈子的怨气,在这一刻找到了决堤口。
“徐勤奋!你还没闹够吗!”
朱芳的声音尖锐,带着哭腔。
“三年?你还想让这两个孩子陪你守你那点破规矩?!”
“你为了你那本破书,为了你那个‘农门’的名头,把自己的亲儿子都逼走了!”
提到儿子,徐勤奋的眼神缩了一下。
朱芳却没有停下,她要把这些年的苦水全倒出来。
“儿子不愿意种地,想去城里闯荡,你就骂他不孝!骂他忘了本!”
“现在好了!他在城里打工,十年!整整十年没回来看过你一眼!过年都不回来!”
“你满意了?你高兴了?”
“现在这两个孩子好心来帮忙,你又要拿你那套‘三年’来为难他们!”
听着妻子的唠叨,徐勤奋的腰杆又慢慢地塌了下去。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朱芳抹了一把眼泪,转向李凡和汪舟。
“娃子们,听婶子一句劝。”
“求什么传承?学什么种地?种地有什么好学的?”
她指着徐勤奋,那个佝偻着背的老人。
“你们看看他!再看看我们这个家!”
“一年到头,脸朝黄土背朝天。太阳没出来就下地,太阳落山了才回家。”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我们换来了什么?”
朱芳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一种绝望的哭喊。
“换来了一身的病!换来了治病欠下的一屁股债!”
“还换来了那些卖种子的、卖化肥的、收粮食的,轮流上门来欺负我们!”
“就连刚才那种地痞流氓,都能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
她的话,让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李凡和汪舟,都沉默了。
这是一个最底层的农民妻子,最真实的血泪控诉。
朱芳的哭喊停了。
她喘着粗气,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你们都醒醒吧!”
“赶紧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做农民,没出息!一斤小麦还买不到一瓶矿泉水,娃子们走吧!”
喜欢离婚后,柳如烟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