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他没有不适,陆珩放下心:“我出去一下,一个小时左右回来。”
他真的变了好多,以前出门从来不报备的。
池砚之心里软乎乎的,失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一直陪着我。”
他捏捏小狗爪的肉垫:“去吧。”
他早上吃了药,信息素贴纸刚换的浓度也够,有方珏他们在,离开一小时应该没有问题。
陆珩依依不舍地离开。
他走后池砚之发了会儿呆,跟方珏示意:“继续吧。”
腺体像无情的吸收机器,饥.渴贪婪地把贴纸内的信息素据为己有。
很舒服,又有种抓心挠肝的不满足感。
池砚之强迫自己忽略掉那种可能并不存在的感受。
会议近一个小时后才结束,陆珩还没回来。
会议室里只剩下池砚之一个人,方珏送来温好的果汁,轻轻带上门。
门锁“咔哒”一声。
池砚之挺直的脊背松懈下来,渐渐坐也坐不住,捂着胃弓起身,冷汗布满整张精致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胃疼。
也可能是心脏。
他分不清到底是癌细胞扩散带来的疼痛,还是仅仅是躯体化。
抑郁躯体化会引起疼痛,之前他胃疼头疼严重,去医院什么都查不出来才得知情绪也会痛。
池砚之发顶杵在会议桌的边缘,唇瓣分开,无声地换气。
痛。
意识像泡在海水里,一阵阵海浪的声音又吵又冷。
要窒息了。
缓了几秒钟才从口袋里掏出分装的药瓶,药还没送到嘴里就因为身体的剧烈颤抖滚落在地。
无神的眼睛追随药片的滚落轨迹。
就在脚边,却捡不到。
整个腹腔像是有棍在搅,池砚之浑身哆嗦,分装盒里的药都掉在地上。
明明是很轻微的声音,却被放大了无数倍反馈到池砚之的脑子里。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地上汇聚了一小滩透明的液体,分不清是泪还是汗。
讨厌这样的自己。
讨厌自己。
这个过程仅仅持续了几分钟,池砚之不痛了。
感觉陆珩快回来了,被他看到会担心的。
没什么大问题,可以忍得住。
池砚之心里堵得慌。
知道他情绪不好之后陆珩每天都很小心,很多次他看着陆珩的笑眼都想告诉他不用这样的。
明明只是很小的问题。
他与抑郁症共存多年,早就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捱过去就好了。
可陆珩似乎不这么觉得,半个多月的时间,陆珩给了他以前从未想过的温柔和爱意。
池砚之不是感觉不到。
昨晚又把生病的事情告诉陆珩了,才说了不用担心,再让陆珩看见他这样……
池砚之不忍心。
他可以让陆珩知道他的病,可他不想让陆珩知道他有多痛苦。
他不想陆珩觉得自己做的努力都是无用功。
明明有效的。
他已经不放任那种绝望的念头了,他会每天打断无数次,转移注意力,他有想要好起来。
他跟时医生沟通过,时医生说他和陆珩的信息素契合度在回升。
一切都在变好呀。
等等。
捡拾药片的手指顿住。
他最近都没去医院吧,为什么时医生会知道契合度在回升。
池砚之蹲在会议室里半天都没想明白。
可能是时医生也有读心术。
果真很厉害,没有点能力是当不成医生的。
会议室里有只白色的小狗在跑,很笨,撞到墙壁又消失不见。
离开会议室时里面已经被收拾干净,地上没有药片或是水渍,池砚之手里捧着那杯冷掉的温果汁。
浅浅啜了一口。
原本还在认真工作的方珏弹射起步窜到他面前,夺走了那只杯子。
老板娘发消息交代过,不能让池哥喝冷的。
池砚之怔愣地看着可爱助理拿走自己的饮料又换了杯新的。
负面想法在这几分钟里被打断了五次。
脑袋是晕的,身体本能地微笑道谢。
忘记自己原本要做什么,池砚之干脆就站在室内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