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是独行之人,可杜淮南就是要纠缠自己。
那人应该早就醒了吧?不过是担心惹了杜淮南后招来一堆祸事才不作为的吧?不过也好,至少他只是看客。
如此想了又想,迟明月也就对杜淮南接下来的要求没有什么想法了。
“唔,不如你伺候小爷一晚,如何?”
杜淮南故意说道。
奚庚轻皱着眉,今夜杜淮南会因杜若张的抽查功课而没能如愿,日后杜淮南对付迟明月的法子就逐渐变得龌龊不堪。
幸得杜淮南也不敢把迟明月逼太急,但也是这一次次的侮辱让迟明月愈加阴沈压抑。
杜淮南这是在自寻死路啊。
前几月因未到关键节点奚庚不好贸然插手,此时再不阻止任由杜淮南恶劣下去便晚了。
“唔嗯——”
奚庚适时伸了一个懒腰,擡头睡眼婆娑又不失惊讶地问道:
“啊?散学了?你们……”
迟明月眼里好似又有了光。他既希望奚庚能搭救自己,又怕把奚庚拖下水。
“我同你走。”
迟明月念及还在家中养病的母亲,最后选择了妥协。
“呵,早这般不就好了?”
杜淮南好像一只战胜的公鸡,昂着头,擡了擡下巴,“既如此,还不转过来,随我走?”
“明月,你不是说今日要陪我去请教山长问题的么?”
奚庚歪斜着身子,又拄着头笑看着迟明月。果然是为了赎罪,谎话张口就来。
“奚庚,我见你一整日都没有听讲,现在去请教山长会不会太麻烦了?”
“那是我的事,你说是吧,明月?”
奚庚一口一个明月,迟明月也不知为何有些脸热,他迟疑着:
“我……”
完全无视了杜淮南,虽然话语间针锋相对的意思有些浓烈,奚庚也无所谓,这一天总要来的。
“嗯,你不否决我便当你要兑现诺言了。走吧。”
奚庚此时才起身,桌上书卷都不收拉着迟明月的衣袖走了。
走到门口时,迟明月听到杜淮南怒不可遏的低吼:“迟明月,你敢!”
闻声,迟明月觉得自己果真是有些冒失了。停住,思绪在一刹那变幻万千,自己该如何告诉奚庚,自己这般的人,不值得。
却听得身旁人低笑一声,答道:
“怎么不敢?”
“奚……”
迟明月说不清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像是雪后初霁,像是春风拂过江岸,痒痒的,也是热切的。
“走了。没事。”
*
不知不觉出了书院,奚庚知道迟明月不放心母亲一人在家,故而夜夜回家侍奉。可还未黄昏日落,奚庚有些担心杜淮南会半路堵住迟明月。
“奚庚,谢谢你。”
青年眉眼纠结,还是住了口,向奚庚揖了一礼。
“不如……”嘴里的话转了个弯,奚庚故作深沈,嗯了一声,转身又进了书院。
看奚庚走得这般决绝,迟明月自嘲一笑:
只是一时好意相帮而已……
翌日。
“砰!”
一声巨响,桌案斜撞在身前,几乎是一瞬间,迟明月难以借力,带着方凳砸倒在地上。
“嘶,”迟明月青着脸把压在身上的桌案推起,慢慢撑着地起来后才看向罪魁祸首。
杜淮南叉着腰笑道:“你说你怎么坐的凳子?好好的都能摔了?啊?哈哈哈哈哈!”
四周的人忽地忙起来了,进进出出,就是没敢在二人周围逗留。
迟明月岂会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没理会杜淮南,迟明月弯腰把凳子扶起丶把滑落的书卷拾起,用衣袖擦过一遍才放到桌上。
“怎么?迟明月,你瞎了啊?看不见小爷?”
迟明月不发一言又坐了回去,杜淮南看到迟明月护住桌案的左手气笑了,
“还给我装聋作哑是吧?你平日还没有装够吗?昨日不知道是谁说要伺候小爷的,人呢?还是说……”
“够了!”
迟明月呼吸一促,视线还停留在书页上,但只有他知道,他不敢擡起头,如若擡起头,他怕会看到很多恶心和轻蔑的眼神。
他好厌恶这样的自己,时时刻刻都在被束缚,杜淮南三言两语就能让他溃败。
“还是说……”迟明月感觉杜淮南声音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