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奚庚……我没有娘亲了。”
迟明月红着眼,泪眼婆娑,只是轻轻侧过头来。
目及杜淮南,奚庚第一次在迟明月眼里看见了滔天的恨意。迟明月放下迟安氏,转身就冲进厨房,随后握着一把菜刀出来,好似在寻找目标。
“杜淮南!我要杀了你!”
最后一根弦也被杜淮南斩断了,他又有什么好忌惮的呢?
“明月!”
奚庚拦抱住迟明月,去抢迟明月手里的刀:“你这样冲动没有意义的,你娘亲肯定不希望你变成这样的。明月,把刀放下,好不好?”
“不要!奚庚,你若还当我们是朋友你就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你……你……”
杜淮南没见过这种阵仗,吓得瘫倒在地,侍从也知惹了祸架着杜淮南就跑了。
“奚庚!不要拦着我!”
迟明月见杜淮南跑了,满心满眼都是痛恨,手上劲一松,刀就掉到了雪里。
卸了力,迟明月软到在奚庚怀里。
“奚庚,是杜淮南害死了我娘。我好恨啊,”手紧紧抓着奚庚的手腕,迟明月忽然放空,“我只有娘亲了,从小到大,我从未主动寻事,可为什么杜淮南他就不能放过我?
我不怕死,我只想替娘亲报仇罢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奚庚……呜呜……”
迟明月一阵头昏目眩,直接哭晕在奚庚身前。
“原来这就是命运……”
奚庚将人抱进屋里,而后寻了事物将迟安氏安葬。
迟明月醒后,奚庚带他去拜了坟墓。
雪正好盖住了墓碑上顶,坟头白茫茫一片。
迟明月在坟前跪坐了四个时辰,奚庚猜想迟明月还在盘算如何为迟安氏报仇。
事实也是如此。
翌日。
迟明月来到县衙门前。
“杜家能耐,我即便击鼓鸣冤夜不见得会有什么好结果。我该怎么办呢?
话本里所写的或是茶楼说书所说的,无非是主角求公平不得,逼不得已而选择了上京申冤,可我空有一张诉纸,证据不足。
奚庚,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不久前杜若张说的话此刻就盘旋在耳边:
“有人能证明淮南一直卧病在床,我杜家家风严明,岂会作出伤天害理之事?”
“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拿了这三百两银子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保证淮南以后再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你还可以在书院继续求学。”
“不知好歹!”
“你只管去告,你看衙门会不会受你的案子!”
“是我的错,从我来风华书院就是错的,遇到杜淮南是我的错。我错了……”
迟明月情绪没有太多起伏,他怎会不知,自己就算歇斯底里又有什么用?
心口密密麻麻好似针扎般,胸口滞涩难通。他有时怕自己忽然某一日便再也醒不过来,他更怕母亲白白死了。
“我死不足惜,可杜淮南,杜家,不该如此。奚庚,”
迟明月长叹一口气,“你以后只当做不认识我吧。”
“你要做什么?”
奚庚预感不妙,迟明月仿佛很快就要消失,不禁抓住迟明月胳膊,
“你不要做傻事。我们是朋友,我不会弃你于不顾,你也不要将我推开!”
“朋友?”
迟明月自嘲一笑,“我从未想过有一日我也会有朋友的,夫妻尚且大难临头各自飞,朋友又如何呢?奚庚,不一样的。”
手被轻轻拂开,奚庚眼见着迟明月当真转身决绝离开。
“迟明月!”
*
清晨,第一缕阳光露出来时,迟明月闭了闭眼,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感受到它的温暖。
“咚——”
“咚——”
“咚——”
“是谁在敲鼓啊?大清早的。”
“咦?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日头越升越高,额头上细汗密布,迟明月咬咬牙,握着鼓槌继续敲打着大鼓。
吸引来的人逐渐多了,迟明月放下鼓槌,逆着日光放声说道:
“各位乡亲,我是风华书院迟明月,前日杜家少爷杜淮南强闯民宅,害死我母亲。
岂料杜家杜若张当众徇私,包庇杜淮南,拒不承认杜淮南恶行,还妄图以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