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对着阳光摆弄婚戒内壁刻着的“s.r”,还说,“就用孙仁的名义。”那迈巴赫从满地的玉兰花瓣上压过去的时候,孙仁正在把解剖刀从消毒盒里拿出来又放回去呢。
这金属碰撞的声音啊,把在前排假装睡觉的陈司机给弄醒了。从后视镜里能看到他眼睛里都是血丝呢。这个退伍的侦察兵啊,老是在记录她接的每个电话。
陈司机冷不丁地就说话了:“孙小姐是在看解剖图谱吗?上周二下午三点,您在实验楼后门收的快递,需不需要我帮忙处理一下呀?”他身上的车载香薰味和袖口尼古丁的味道混在一起。
那刀尖在指缝里转着,闪着冷光呢。孙仁隔着帆布包摸着那一沓苏璎的病历复印件。
车窗外的梧桐树枝条飞一般地掠过,在玻璃上留下像爪子抓过一样的影子。孙仁恍惚间好像又看到母亲插着呼吸机的脸了。
三年前那个下暴雨的晚上,刘皇叔的秘书就是用这种口气告诉她手术室外监控拍不到的地方呢。
“那是给流浪猫买的驱虫药。”她把碎头发撩到耳朵后面,医用橡胶手套在真皮座椅上一蹭,发出吱呀的声音,“刘先生连这事儿都得管啊?”
这时候,车载广播突然就变成《卡农》了,开车的陈师傅手指敲着方向盘跟着打拍子。
这可是他俩之间的小暗号呢,就表示现在行车记录仪正在往云端同步数据呢。
孙仁掏出一直震动的手机,就瞧见班级群里都在疯传苏晓白得了全国医学生论坛金奖的消息。照片里有个女生穿着香奈儿的套装,手里举着奖杯,脖子上的蓝钻在解剖室无影灯下面闪着幽冷的光,这个女生就是苏晓白。
孙仁刚到仁和医学院,那股福尔马林的味儿直往鼻子里钻,差点就撞到一个推着器官标本车的保洁阿姨。
不锈钢托盘里泡着的心脏标本,随着车轮子颠来颠去直摇晃,主动脉瓣膜上暗红色的钙化点,让孙仁一下子就想起昨天晚上刘皇叔胸口渗血的咬痕。
“孙仁!”
解剖室更衣柜的金属门映出苏晓白晃悠着的珍珠耳坠,她今天涂的是圣罗兰哑光116号口红,那血橙的颜色衬得眼尾的小痣特别鲜活。
孙仁反手就把柜门按住了,从不锈钢板上能看到苏晓白悄悄往口袋里缩的右手,那只手上拿着开着录音模式的手机,手机还套着卡通猫咪的壳子呢。
“恭喜你得奖了啊。”孙仁用肩膀挡住更衣柜里沾血的衬衫,这衬衫可是上周被刘皇叔扯破的高级定制款呢。“金奖论文得附上十组器官切片数据吧?”
苏晓白的笑容就僵在了换气扇投下的那片光斑里头。
她今儿个特地喷了刘皇叔书房里同款的银色山泉香水,新做的碎钻美甲在指甲上,正轻轻在解剖台边缘划拉着:“听说你最近在帮林教授整理以前的实验数据呢?”
停尸柜嗡嗡响着在运作,孙仁在白大褂口袋里摸到个硬东西——是早上刘皇叔塞进来的钻石项链,天鹅绒盒子边上还沾着浴缸边的玫瑰精油呢。
更衣室的顶灯突然闪起来了,她瞧见苏晓白锁骨下面还没好的掐痕,那形状跟自己后颈上的淤青像得不得了。
“数据归档得要院长的密钥。”孙仁把项链盒子塞进标本冷藏箱,零下18摄氏度的冷气让睫毛都结霜了,“就像你去年破解教务系统改平均绩点那样?”
消毒灯管“啪”地爆裂,惊得窗外麻雀都飞走了,苏晓白突然就抓住了她正在整理解剖器械的手。
金属镊子掉进福尔马林溶液的那一瞬间,孙仁看清了对方美瞳下面放大的瞳孔——这可是吃了让心率过速的药才会有的迹象。
“你这脸色比尸体还难看。”苏晓白用手指尖轻轻滑过她袖口那磨损的缝线,这一下啊,手腕上的淤青就暴露在换气口吹进来的穿堂风中了。苏晓白就问:“要不咱去校医室测个血氧啊?”
这时候呢,标本冷藏箱突然就拉响警报了。孙仁往后退的时候,不小心把泡着肾脏标本的玻璃缸给撞翻了。那淡黄色的防腐液啊,在地上弯弯曲曲地流着,就像什么诡异的图案似的。孙仁弯下腰去捡滚到一边的肾脏模型,就听到苏晓白的高跟鞋在地上划出一道半圆弧。
“要么……”苏晓白那沾着福尔马林液体的鞋尖就停在孙仁颤抖的手背上边了,“我陪你去实验楼顶层吹吹风呗?那上面新安装了防坠落网呢。”就在福尔马林液体漫过手背的时候,孙仁的瞳孔一下子收缩得像解剖刀尖儿似的,透着一股寒光。
孙仁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抬头往上看。只见苏晓白垂下来的头发里藏着个微型摄像头,那摄像头反射出的光啊,就跟刘皇叔书房那种玫瑰金的光泽一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