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白的喉结上,说:“你要是再碰他一下,你就试试看!”
墨晓白看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突然就笑起来了。他的眼尾红得跟要滴血似的,还故意凑得更近了些,让刀尖在皮肤上压出个白印子,说:“咋啦?着急了?”他抬手就扣住扁越人的手腕,手指肚蹭过对方手背上庄周一咳出来的血,说:“越人啊,你护着他的时候,知不知道他昨天半夜偷偷翻你的药箱呢?知不知道他藏了半块巧克力,还说要‘留给越人哥哥’呢?”扁越人的手啊,抖得特别厉害。那匕首在两人之间晃悠了几下,最后还是垂下去了。他看着墨晓白眼底涌动的复杂情绪,一下子就想起三年前丧尸潮爆发的那天。那时候,墨晓白的眼神和现在一模一样。想当初啊,墨晓白可是拼了命护着他从丧尸群里冲出来的呢。墨晓白的后背被丧尸抓得那叫一个惨,全是血和肉糊糊的一片,可他还笑着对自己说:“越人啊,我这条命可都是你的了。”“你到底想咋的啊?”他说话的声音轻得就跟一声叹息似的。墨晓白把手松开,往后退了两步,靠在了树上。他掏出一根烟点着了,那火星在傍晚的暮色里一闪一闪的。他说:“我就想让你回头瞅我一眼。”说完吸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从他手指缝里冒了出来,“可你呢,眼睛里就只有他,看我一眼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所以你就搞这些鬼名堂?”扁越人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庄周一。这少年也不知道啥时候就昏过去了,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呢,就像一只被雨淋湿了的小蝴蝶。“你收买司机去劫物资,还伪造血样,引来丧尸群,就为了让我恨他?”“不然能咋办呢?”墨晓白弹了弹烟灰,“越人啊,你老是说我太偏激。”他突然就凑了过来,手指捏着扁越人的下巴,逼着他把头抬起来,“你知道不?我头一回看见他冲你笑的时候,我就想把他的脸摁到泥地里去。”扁越人被捏得可疼了。他看着墨晓白发红的眼尾,一下子就觉得眼前这人变得特别陌生,陌生得让他害怕。这还是以前那个墨晓白吗?以前他发烧的时候,墨晓白会把冰袋焐热了才敷在他额头呢。这还是那个说“越人,我永远站你这边”的好兄弟吗?“你让我觉得恶心。”他用力甩开墨晓白的手,转身就想走。“站住。”墨晓白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一样,“越人,你护着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啊?”他笑着,可那笑容里透着一股阴狠劲儿,“等他把整个队伍都拖累得死光了,你怎么跟周叔交代呢?”扁越人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基地里的那些画面,有等着退烧药的老人,盼着奶粉的孩子,还有周叔咳嗽得腰都直不起来的背影。这时候,怀里的庄周一突然动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喊了声“越人”,那声音轻得就像一片羽毛似的。“他不是拖累。”扁越人紧紧地攥着庄周一的手,“他只是……只是还需要些时间罢了。”“时间?”墨晓白不屑地笑了一声,“丧尸可不会给时间的。\w¢z-s`x.s¢._c-o/m!”说完,他转身朝着林子外面走去,军靴踩在枯叶上,把枯叶都踩碎了,发出特别刺耳的声音,“越人,你给我记好了——哪天要是他害得你把命都丢了,可别埋怨我没提醒过你。”墨晓白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暮色之中,林子里又响起了丧尸的嘶吼声。扁越人低下头,看向怀里的少年,手指轻轻地把他脸上的血渍擦去。庄周一在睡梦中皱了下眉头,往他怀里又拱了拱,就跟一只找暖和地方的小猫似的。风卷着烂树叶从他俩脚边刮过,老远就传来墨晓白模模糊糊的小声嘀咕:“低能儿……早晚……”扁越人没听全后面的话。 他瞅着东边越来越暗的天色,怀里的人身上传来的温度慢慢让他心口热得厉害。丧尸的吼叫越来越近了,可他冷不丁觉得,比起丧尸来,藏在暗地里、曾经最信任的那个人才更吓人呢。他紧紧握住匕首,朝着基地的方向就跑。庄周一的血还在他手腕上流着,温温热热的,就像一团咋也烧不完的火。烂树叶被踩碎的声音在身后突然就没了。扁越人刚迈出去的脚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他怀里的庄周一浑身烫得厉害,睫毛上的泪被体温给蒸成了一层小薄雾,可这时候他耳朵里就只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跳得特别厉害的心跳声——刚刚那夹杂在风里的“低能儿”三个字,竟然不是自己听错了。“你说谁呢?”他一下子就转过身去。墨晓白也不知道啥时候又折回来了,军靴的鞋尖正碾着刚刚被他踩碎的枯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