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为了我,哪怕就犹豫那么一小下下呢!”他的喉结上下剧烈地动着,“结果呢,你连一秒钟都没犹豫,抱起他就跑了。你瞧瞧,我连让你犹豫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这时候,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庄周一在行军床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喊了句“越人哥哥”。扁越人马上就转过身去,手掌贴在了少年发烫的额头上,这个动作就像一根针一样,直直地就扎进了墨晓白的心里。“所以,你是要拒绝我了,对不对?”墨晓白的声音轻得就跟一声叹息似的,“就像之前三次那样。”扁越人背朝着他,眼睛盯着庄周一睫毛上沾着的细细的汗珠。他就记起来了,三个月前在那片废墟里头捡到小庄的时候,小庄浑身都是伤啊。那小子就缩在他怀里,就跟个没了壳的蜗牛似的,可怜巴巴的。还有啊,小庄第一次给他煮面的时候,那可真是闹了个大笑话,把盐当成糖放进去了,那汤咸得让人直咧嘴,苦得没法儿吃。可小庄呢,眼睛亮晶晶的,还跟他说:“越人哥哥尝尝。”他还想起啊,这些日子以来,每次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总有个热乎乎的小身子靠过来,说:“越人哥哥我会帮忙。”“晓白。”他转过身子,眼睛就瞅着对方胸前晃悠的狗牌,“我护着小庄可不是因为啥责任,是因为……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他了啊。”他喉咙那儿的喉结动了动,又接着说:“而你呢……你值得有更好的对待。”墨晓白一下子就笑了起来,笑得那肩膀一个劲儿地抖。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包皱皱巴巴的烟,抽出一根就叼在嘴里了。那打火机打了三次才把烟点着。那火星子在他眼睛里头闪啊闪的,把眼尾都映得水光光的,看着可亮了。他吸了一口烟,烟就从鼻子里冒出来了,他说:“你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他顿了顿又说:“每次你一说‘值得更好的’,就是想把我推得远远的。”他把烟头给掐灭了,那烟灰就簌簌地落在军靴上。他说:“可是你知道不?我根本就不想要啥更好的。我就盼着你偶尔能看我一眼,给我一点关心,哪怕……哪怕就是你护着小庄的时候,顺便分给我的那一点点余光也好啊。”扁越人感觉自己喉咙发紧,难受得很。他就寻思着,墨晓白老是说自个儿是兵痞呢。可每次发物资的时候啊,都会偷偷给他多塞半块压缩饼干。又想到墨晓白总是嫌他太啰嗦,可他说的“晚上别喝生水”这话,墨晓白却记在本子上了,还用红笔圈了又圈。还想起……还想起今天在林子里的时候,墨晓白本来能跑得远远的,却故意放慢脚步,把追他们的丧尸群给引开了。“对不住啊。”他小声地说道,那声音轻得就跟一声叹息似的。墨晓白突然朝前迈了一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往跟前拽。扁越人都能看到墨晓白眼底的血丝,也能闻到他身上混杂着烟草和血锈的味儿。“别跟我说对不住。”墨晓白的呼吸都喷到扁越人脸上了,“我不要什么对不住,我要你说你也喜欢我,哪怕是骗我呢。”扁越人的心跳一下子就加快了。他能感受到墨晓白掌心的温度透过军装传过来,就像一团火,感觉都要把他的心给烧穿了。可是呢,下一秒,墨晓白的那双手就慢慢松开了,顺着他的胸口滑到了腰那儿,最后没劲儿地垂在身体两边。“算了吧。”墨晓白往后退了两步,把身子转了过去。他抬手擦了一把脸,再转过来的时候,眼眶还是红的,却硬是挤出个笑容:“我墨晓白好歹也是个男人,被拒绝四次了……够了。”他弯下腰捡起脚边的军帽,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然后戴到了头上。帽檐低低地压着,把泛红的眼尾都给遮住了。“以后啊,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扁越人嘴巴张了张,可愣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看?+-书3君¤ $§^首-#$发×_!他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像在耳膜上敲鼓似的,“咚咚咚”地响个不停。还能听到墨晓白军靴踩过碎石子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就听不到了。这时候,窗外的风一下子就变大了,呼呼地吹着,卷着沙粒就往铁皮墙上砸。“宿主。”智脑那机械的声音突然就在他耳边冒了出来,“墨先生的心率从120降到85了,呼吸频率也不正常,体温37.9c呢,他这是在硬撑啊。”扁越人眼睛盯着门口那个空出来的地方,喉咙里就像堵了一团棉花似的,难受得很。他就开始想啊,墨晓白每次被拒绝之后,都会跑到训练场去打靶。子弹打完了,就拿着匕首去扎稻草人。还想起墨晓白老是说“老子没心没肺”,可是每次他一靠近小庄,墨晓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