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啥时候攥紧了拳头都不知道,银色义肢的关节那儿因为太用力都泛着冷光了。
月星投降的时候啊,他求诸葛亮留下的那最后一百三十七个平民的脸在他眼前晃悠呢——那个老是把星叶草编成手环送给他的小姑娘,还有那个教他修星舰推进器的老机械师,还有……“他们的命,换你顺从我一次。”诸葛亮的手指扣住他的手腕,把义肢按到星绒毯里,“划得来不?”庞士元的指甲使劲儿掐进手掌心里。他都能听到自己心跳像敲鼓似的,一下下撞着肋骨,撞得眼睛都发酸了。二十年前月星被炸成碎片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本来能启动逃生舱的,可为了给平民争取时间就留在指挥舱了,结果左腿被激光给灼穿了。现在啊,无非就是……无非就是再把自己搭进去一回罢了。“闭眼。”他嗓子都哑了,最后的音儿被诸葛亮给吞进了嘴里。诸葛亮的动作停了那么一下。他仰起头来,额头前的头发沾着细细的汗珠,在庞士元跟前晃悠着投下一片阴影。那双眼啊,都烧了二十年了,这时候呢,里面翻涌着一种就跟虔诚似的疯狂劲儿:“你说啥?”“我就说——”庞士元紧紧闭上双眼,喉结上下滚动,把那些骂人的话都给咽了回去,“闭眼。”他能觉察到对方那炽热的目光在自己泛红的眼尾扫过,在被扯破的衣服扫过。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热乎劲儿就罩了下来。诸葛亮的吻从眼角开始,一路向下,咬着他的耳垂说:“真听话。”又用舌头舔过他心口的疤,低声笑着说:“这儿跳得可真快。”庞士元的指甲都快把星绒毯给抠出洞来了,机械义肢的能量条在视网膜投影里闪啊闪的——12%,15%,18%。他就这么数着能量值,数着诸葛亮在自己身上留下的一个个齿印,数着自己颤抖了多少回,直到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所有的感觉一下子就被一种尖锐的刺痛给扎透了。“疼吗?”诸葛亮的声音有些沙哑,那沙哑里还带着点情欲的味道。可当他碰到庞士元紧绷着的后背时,忍不住低低地骂了一句,“我是不是弄疼你了?”庞士元一声不吭。他紧紧咬着嘴唇,眼泪从闭着的眼角流出来,渗进了毯子里。疼吗?肯定疼啊。但是,还有更疼的事儿呢。二十年前,眼睁睁看着月星在眼前炸了,自己却啥也做不了,那种无力感;妹妹被拖走的时候,那声模模糊糊的“阿兄”,就像刀扎在心上;还有现在,明明能启动义肢一下子刺穿诸葛亮的心脏,可为了那一百三十七条人命,只能硬生生地忍着。“看着我。”诸葛亮双手捧着他的脸,用大拇指轻轻擦掉他眼角的泪,“把眼睛睁开。”庞士元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诸葛亮红红的眼尾,是他锁骨那儿自己刚刚咬出来的血印子,还有龙纹甲胄口的疤痕形状一模一样,这时候正随着呼吸微微地动着。“你恨我不?”诸葛亮一边问着,手上的动作可一点没停。“恨啊。”庞士元嘴角扯了扯,“恨得想把你大卸八块。”他看了一眼机械义肢,能量条显示28%了。“不过现在嘛……”他伸手勾住诸葛亮的后脖颈,在他耳边轻轻笑着说,“我更想看着你为我变得疯狂。”诸葛亮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他一下子翻了个身,把庞士元压得更瓷实了,那动作一下子就变得很粗暴。星绒毯被扯得掉到床沿别刺耳的吱呀声。庞士元的腰被顶得都离开了床面,喉咙里发出那种断断续续的喘气声,就在诸葛亮咬他肩膀的时候,他猛地把双腿夹紧了。他能感觉到诸葛亮的体温透过皮肤传过来,就像一块烧得通红的铁似的,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融化到骨头和血液里去。庞士元喘着气说:“你当年就该把我给杀了。现在呢,哼,现在你可永远都甩不掉我喽。”诸葛亮回答的时候,呼吸又粗又重,他说:“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呢。我等这一天都等了二十年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等到最后那一阵冲动过去的时候,庞士元的机械义肢能量条停在了百分之四十一。他全身都湿透了,就好像被泡在星海里一样,连手指头尖都在打哆嗦。诸葛亮趴在他胸口上,汗水顺着下巴滴到他的锁骨上,喉咙里发出那种低低哑哑的笑声,叫了一声:“士元。”庞士元的呼吸一下子就停住了。这个名字啊,都已经二十年没人叫过了。上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妹妹举着星叶草跑过来,奶声奶气地喊着“阿兄士元”;是老将军拍着他的肩膀说“士元啊,月星的未来可就交给你喽”。现在从诸葛亮嘴里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