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医疗舱通讯里那个说“坚持住,我来接你”的声音所带有的味道。
“跑?”诸葛亮的呼吸吹到他耳垂上,“庞参谋你连洗个澡都得花一个小时,是不是在等我进去给你擦背呀?”庞士元的指甲狠狠地掐进了对方的手背。可诸葛亮就像没感觉似的,顺着他的脊椎往下摸,摸到义肢接口的地方停住了,还笑着说:“能量充到45%了?看来我的小参谋昨晚没睡踏实啊。”“睡不踏实的应该是将军您吧。”庞士元咬着牙说,“都睡完了才说要调教,是不是有点晚了?”这一下,空气好像突然就凝固住了。诸葛亮的手指停在他的腰上,眼神里的那种热切一下子就没了,就像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似的。庞士元看着对方的喉结动了动,听到很轻很轻的一声“晚了”,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当窗外的星轨都转了半圈了,诸葛亮这才把手松开。他整了整自己的制服,指尖碰到金属搭扣的时候,发出那种很清脆的响声,然后说道:“要是没有我的允许啊……”“就不准踏出房间半步。”庞士元接着他的话茬说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转身时后腰上的那块疤痕呢。嘿,你说巧不巧,那块疤和自己断腿那儿的伤啊,就像是同一把刀刻出来的似的。诸葛亮的手都已经搭在门把手上了,突然又回过头来说:“星叶草的事儿,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他顿了顿又说,“你妹妹……”“出去!”庞士元一下子就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转过身去扯自己的领口。那金线徽章啊,扎得锁骨可疼了,就好像是月星的碎片扎到肉里一样。庞士元呢,就一边数着机械义肢的能量条,一边数着每一秒是怎么过去的,就盼着那团幽蓝光点能爬到100%的时候。门“咔嗒”一声锁上的刹那,智脑的投影就在床头亮起来了,还说:“宿主,诸葛亮的好感度……”“给我闭嘴!”庞士元一把扯下军服就扔到地上,然后蜷缩着身子躺进了还带着诸葛亮体温的被窝里。他从枕头七片的时候,发现那个缺口——和妹妹当年别在头发上的时候,被风刮破的位置那是一模一样,一点都不差。窗外呢,月星的光就这么漫过星轨。庞士元盯着天花板上诸葛亮留下的龙纹甲的压痕,突然就笑了起来。他心里明白着呢,诸葛亮说得没错——有些事儿啊,真就晚了二十年喽。不过呢,有些事儿啊,这才刚刚起步呢。诸葛亮的手在门把手上停了那么一下,那手指关节因为用力都泛白了。他低下头扯了扯军装的前襟,金线绣的苍龙头纹在手掌底下乖乖地趴着,就跟被驯服了的野兽似的。星绒毯在靴子底下发出那种细碎的摩擦声,他一转身,后腰上的旧伤疤就随着动作微微鼓起来了——这伤疤和庞士元心口的伤啊,就连起伏的弧度都像是同一片星尘给烙下的。“战舰七十二个小时之后就要在苍茫星降落了。”他说话的声音比之前低了两度,就像被星轨给冷却过的金属一样,“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间一步。”庞士元从被窝里撑起上半身来,发梢还滴着从浴室带出来的水呢,在锁骨那儿洇出了深色的印子。 他本来想骂一句“将军还真把自己当成星舰饲养员了”,结果话还没出口呢,就听到门锁“咔嗒”一声,锁得死死的了。这金属撞击的声音震得耳膜生疼啊。庞士元就盯着那道已经合上的门缝,突然就想起月星军校禁闭室的铁门了——也是这么个动静,就把他和妹妹给分隔在两个世界了。他一翻身就下了床,光着脚踩在星绒毯上,指尖刚碰到门把手呢,机械义肢的能量条就在视网膜上跳出红色的警告了:58%。“软禁啊。”他朝着空无一物的地方微微扯动嘴角,手指肚轻轻在门沿的锁孔那儿摩挲着,“用这种温柔的法子来拿捏人,倒像是他一贯的做派呢。”窗外的星星又挪动了不少位置,月光洒在床头柜上的热饮杯沿。庞士元这才发觉诸葛亮留下的杯子还冒着热气呢。那龙涎香夹杂着甜腻腻的星蜜味儿直往鼻子里钻,这可是他以前在月星的时候最厌恶的味道,甜得让人难受,就像那些裹着糖衣的假话一样。他端起杯子尝了一小口,果不其然,舌根处尝到了那熟悉的麻醉剂的苦味。“真有你的啊。”他把杯子用力往桌面上一放,杯底发出轻微的响声,“怕我绝食,就给我下这种温和的镇静剂。”突然,一阵倦意袭来。庞士元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后颈上还留着诸葛亮捏过之后的温度。他摇摇晃晃地扑到床上,被子里还残留着对方的龙涎香,和自己身上还没散去的苍茫星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