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安神汤的味道是一样的。
“殿下在想啥呢?”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夙子离一转身,就对上了诸葛亮含着笑的眼睛。
也不知道这人啥时候进的殿,他那月白色的宽袖子上沾着点像星屑一样的东西,腰间的玉牌在烛火下闪着温润的光,看起来倒像是他才是这个殿里的主人呢。
“先生来得可真是时候。”夙子离把那纸页捏成了一团,手指的关节因为用力都变白了,“茵儿说庞司马的手腕上有勒痕。”
诸葛亮的眉毛梢微微一挑,走到案几前坐了下来。
他抬起袖子倒了杯茶,青瓷杯和案几碰在一起的轻响声在殿里传开了:“殿下您知道不,紫微星脉最近动得很厉害呢。”他把茶盏推过来,热气把他的眉眼都弄得模糊了,“昨天夜里看星象,天枢星偏移了三度,这就是庞司马星位不稳造成的啊。”“所以,是要在他的尸体上搞鬼咯?”夙子离的声音冷得很,他自己都没发觉,“拿绳子勒,用星幡裹,还打算剥皮来做幡?”
诸葛亮的手停了一下。
他抬起头的时候,眼底的光芒就像星星一样,比烛火还亮呢。他说:“殿下啊,您觉得我为啥老是催您学星象呢?”说着,他用手指敲了敲案几上的《紫微星鉴》,“您看看,王都都下了四十九天的雪了,冻死的老百姓比战死的人还多呢。庞司马的星位,那可是能镇住寒潮的唯一办法啊。”
夙子离瞅着他袖子里露出的半块青铜令牌,这令牌和茵儿捡到的那块是一模一样的。
这时候,殿外的北风猛地撞在窗纸上,发出像人呜咽一样的声音。,x`x!k~a!n_s`h?u^w?u\.-c*o`m+
夙子离就想起智脑说过“诸葛亮的能量波动不正常”,还想起庞士元临死前拉着他的手说“诸葛亮的星图里,藏着比寒潮还冷的东西”。
“这儿是王宫,可不是写历史的地方。”他突然说话了,声音轻得就跟叹气似的,“先生老是说王命催着学习……”他看着诸葛亮杯子里的茶,水面上倒映着自己红红的耳尖,“可是王命里,有说过要用庞司马的尸体做引子吗?”
诸葛亮脸上的笑容变得淡了些。
他端起茶盏,水汽升起来,把他的眉眼都遮住了,夙子离都看不清他的表情了。殿外的更声变得更急了,梆子“当当当”地敲了九下,这都三更天了。
“殿下您也累了。”诸葛亮站起身来,那宽大的袖子带起一股风,把桌上的《紫微星鉴》给吹到了新的一页,“明天辰时啊,我就在演星台那儿等您呢。”他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停了一下,“至于庞司马嘛……”他把脸侧过来,月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在他脸上划出一道明晃晃、一道黑乎乎的线,“等殿下您学会看星图了,自然就知道该咋做了。”
殿门在他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那声音可沉闷了。
夙子离瞅着桌子上那杯没人动过的安神汤,热气早就没了,就剩下杯底沉着些褐色的药渣子。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尖,好家伙,烫得厉害呢——他又撒谎了。
窗外的北风呼呼地刮着,卷着雪粒子打在窗纸上,就跟有人在轻轻敲门似的。
夙子离冷不丁地想起茵儿走的时候说的话,还想起庞士元老是念叨的“云雀谷的野花”。
他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紫微星鉴》,书页哗啦哗啦地翻着,在“星引篇”里,他瞧见一行小字:“用活人的骨血来引星,还不如用死人的皮幡来镇脉呢。”
突然,烛火一下子就灭了。
在黑暗里,夙子离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跟敲鼓似的,“咚咚咚”的。
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智脑,那冰凉的感觉让他稍微清醒了点儿。智脑的提示音在脑袋里冒了出来:“检测到有异常的能量在波动呢,来源是诸葛亮。”
殿外传来打更人的吆喝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夙子离瞅着冰棺上的裂痕,冷不丁觉得那道裂痕就跟诸葛亮袖中星图的纹路特别像。
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纸团,展开一看,“剥皮制幡”这四个字在月光下透着一股冷意,就好像是刻在骨头上的诅咒一样。
在殿内的黑暗之中,夙子离的指甲狠狠地掐进写着“剥皮制幡”的纸页里,纸角扎得手掌心生疼。
智脑的提示音在脑袋里嗡嗡地响个不停,就像一根细针不停地在太阳穴那儿扎似的——他早就该相信庞士元说的话,早就该相信智脑检测出来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