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走向绿洲边缘的一处树荫下盘膝坐下,闭目调息,似乎真打算休息。
李太白站在不远处,目光在傅子渊身上流连片刻,又转向那座隐藏在林间的石殿。
他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激动、疑惑、隐隐的不安。
“师尊……”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您真的要把这座渡劫期修士的传承留给我?”
傅子渊缓缓睁眼,目光深邃如夜:“你是我弟子,理应继承我所能给予的一切。”
“可我不是您的亲传弟子。”李太白低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和自嘲,“我是被阿娘送来拜入您门下的,您从未真正教过我什么……直到这次进入沙漠。”
傅子渊微微一怔,随即轻笑:“你现在是我的弟子,这就够了。”
李太白没有再说话,而是低头看着自己握剑的手,掌心还残留着辟谷丹吞服后的余温。
他想起阿娘临别时意味深长的话语:“那位傅真人,不是个简单人物,你要多加提防。”
他不敢确定,眼前这位对自己温柔以待的师尊,是否也藏着算计。
就在这时,一道机械音悄然响起,打破了绿洲的宁静。
“宿主,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智脑的声音冷淡而精准,“这个李太白未来有极大可能反噬于你,根据数据推演,他的背叛概率为68.4%。”
傅子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却没有丝毫动摇:“你管得太多了。”
“我只是履行职责。”智脑语气不变,“你不该对感情投入过多主观判断。”
傅子渊轻叹一声,抬头望向天空:“人活一世,若无情感牵绊,岂非行尸走肉?”
智脑沉默了一瞬,似乎在重新计算某种变量。
李太白听到了这段对话,心中警铃大作。
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悄悄将青莲剑握得更紧了些。
“师尊……那个声音是?”他试探性地问。
傅子渊淡淡道:“不过是随身携带的一个辅助智脑,喜欢多管闲事罢了。”
李太白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但心里已经起了波澜。
他开始回忆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傅子渊为何会突然决定带他穿越这片沙漠?
为何要不惜消耗灵力破解阵法?
为何要将如此珍贵的传承拱手相让?
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他悄悄打量傅子渊,发现对方正闭目调息,神态安然,仿佛真只是疲倦了需要休息。
然而,在那副沉稳外表之下,是否藏着更深的目的?
“宿迁仙君的传承。”傅子渊忽然开口,声音低缓却不容置疑,“这是千年前一位真正的渡劫期修士留下的遗宝。你若能顺利继承,便可踏入修行巅峰之列。”
李太白瞳孔一缩:“宿迁仙君?传说中那位曾与天争命的存在?”
“正是。”傅子渊点头,“他曾试图逆天改命,最终陨落于此,留下三重考验。我们所经历的沙海幻境,便是第一关。”
“那这里……是第二关?”李太白环顾四周。
“准确来说,是第三关的入口。”傅子渊睁开眼,凝视着他,“你若愿意,便去闯一闯。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
李太白怔住,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为什么是我?”他终于问出了藏在心底的问题。
傅子渊神色平静:“因为你值得。”
李太白低下头,眼神闪烁不定。
他听得出来,这句话背后或许还有更多未曾言明的内容。
智脑再次插话:“宿主,我建议你保留部分力量,不要过度信任任何人。”
傅子渊轻哼一声:“你今天格外聒噪。”
“我只是希望你能理智行事。”
“理智?”傅子渊嘴角扬起,“有时候,理智就是束缚人心的枷锁。”
智脑不再言语,绿洲恢复了短暂的寂静。
李太白站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阿娘的话:“有些人,看起来是在给你糖吃,实则是在磨刀霍霍等你长大。”
他抬头望向傅子渊,却发现对方神情坦然,并无半分可疑之处。
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
可他清楚地知道,在修真界,越是平静的湖面,越可能暗藏杀机。
他咬了咬牙,终是下定决心暂且按兵不动,先观察局势。
傅子渊似有所觉,抬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