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原谅她了,也不是还爱着她,他就是……没法违背自己作为一个“君子”的那种天性。
他老是这样。
平常看着冷冷淡淡的,可到了关键的时候,又不忍心不管。
就在这个时候,屋子里头。李太白慢慢睁开双眼,手指轻轻在傅子渊留下的茶杯沿上摩挲着。
他能察觉到,那位师尊已经朝着山下出发了。
他笑了起来,这笑容里夹杂着几丝自嘲,还有几丝执拗。
“你呀,还是老样子,跟个圣父似的。”他小声嘟囔着,脑海里就浮现出好些年前的事儿了。
那时候啊,他不过是个被丢在雪地里的小孤儿,浑身上下都是伤,就剩一口气儿了。
是傅子渊瞧见了他,把他带回山上,给他治伤,还教他练武呢。
大家都讲,傅子渊不会收徒弟的,为啥呢?因为他这人太冷静、太理智了,感觉都不近人情。
可他就偏偏把自己给收下了。
“说不定啊,只是没碰到真正能让他动心的人呢。”有个师叔以前就这么说过。
但是李太白心里明白,傅子渊不是不会动心,而是太容易动心了。
他会在下雨的夜里,偷偷给受伤的狐狸包扎伤口;看到小孩子哭的时候,他会停下来安慰几句;弟子犯了错,他罚人家跪三天,可私下里又偷偷送暖炉和热汤过去。
他不是没感情,就是怕感情太重了,会把他的修行路给毁了。
所以啊,他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把靠近他的人推开,连自己也不例外。
“我可不怕。”“李太白小声嘟囔着,”哪怕你是错的,我也想陪着你,哪怕一起陷进去呢。“
他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上,眼睛朝着远方那一片黑漆漆的山林瞅着。
”这一回啊,我可不会让你自个儿孤孤单单的。“
山脚下呢,傅子渊把那些受了重伤的弟子们一个一个都安置妥当了,然后就转身打算走了。
季子清张了张嘴,好像有话想说,可最后呢,就只是低着头说了句:”谢了啊。“
傅子渊啥也没说,就轻轻点了下头,接着就像一道影子似的,一下子就消失在黑夜里了。
不过呢,等他回到屋子前面的时候,却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李太白就坐在门前的石头台阶上呢,好像一直在这儿等着他呢。
瞧见他回来了,李太白抬起眼睛笑了一下,那眼睛里的情绪啊,让人看不太明白。
”回来啦?“
傅子渊没吱声,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风呼呼地吹着,把他俩的衣角都吹起来了,这夜里的气氛啊,感觉更压抑了。
傅子渊也不知道为啥,突然就觉得心里头乱糟糟的,还有点憋闷。
李太白看他的眼神啊,热辣辣的,就好像要把他整个儿人都给吞进去似的。
”你咋还不去守夜呢?“傅子渊问道。
”我在等你呢。“李太白轻声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去救他们的。“
傅子渊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平平淡淡地说:”我也就是做了我该做的事儿罢了。““没错啊。”李太白笑了起来,那笑容看着挺温柔的,可又透着点危险劲儿,“你老是做那些‘应该’做的事,却不做自己想做的。”
傅子渊皱起了眉头。
突然,他感觉胸口闷得慌,一阵疼痛袭来,身体里的灵力好像有点不听话了。
刚刚救人的时候,他确实受了点伤,但按说不应该这样啊。
他往后退了一步,警觉地盯着李太白。
“你搞了什么鬼?”
李太白站了起来,慢慢朝他走过来,声音轻柔得就像水一样:“别慌,我不过是……帮你把一些包袱给卸了。”
“你!”傅子渊的瞳孔一下子缩得很小,想运功把身体里不正常的灵力波动给压下去,却发现经脉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给堵住了。
“你一直都不想面对我,那我就逼得你不得不面对。”
李太白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手指头冰冰凉凉的,眼神却热得像火一样。
“这一回,你可跑不掉喽。”
傅子渊的脸都青了,咬着牙想说话,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傅子渊一下子就把失去理智的李太白给点晕了,动作那叫一个干脆,不过也没下重手。
他一只手托住李太白往下滑的身子,另一只手轻轻一甩,一道柔和但是不容拒绝的灵力就把李太白的身子托了起来,轻飘飘地落在屋檐下的一个石凳上。夜风还是那么凛冽,吹得衣服呼啦啦地飘,傅子渊就站在那儿没动,瞅着那张睡着还带着一股倔强劲儿、笑意盈盈的脸,眉头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