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然后深吸一口气,冷静的指挥十二少把信一抱回他的房间。
既然他们都能顶住,那我也能。
手术环境是差了点,好在我这里器具齐全,信一的伤口没有伤及内脏,只是失血过多让他看上去非常的惨烈。
缝合之后他就安安静静地睡着了,我坐在床边,用湿毛巾把他上身的血迹擦掉。
信一的身躯精瘦又有力量,肌肉线条的走向好看得跟雕塑大卫似的,我却无心欣赏。
十二少抱着肩膀靠在信一的窗边,月色柔和了他的棱角和看向信一的眉眼。
“这么晚不回庙街没关系吗?”
“再陪你们一会吧。”他柔和的说
我和十二少很少会有这样相对无言的沈默时刻,因为想说的话在此刻都是禁忌,只会给彼此徒增压力。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想给自己找点事做,我给信一盖好被子后,看到信一乱成一片的书桌,情不自禁地收拾起来。
我心不在焉地理着书桌,可之后入眼的东西把我的呼吸都带走了。
一本澳门旅游宣传杂志,里面夹杂着格式澳门的明信片……
还有一封…
“龙卷风”没写完的信。
写信的人因为走得太过匆忙,无处藏匿,只能打乱在桌子上。
我心里五雷轰顶,台风飓风龙卷风一起在我的心头登陆,把我的信念席卷走。此刻我只觉得北风在我的骨头和灵魂里呼啸。
信一……
信一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承受的更多。他是怎么一个人在破碎的时刻,打碎骨头和血肉重铸成人,又来填补和安慰我们的呢?我没法想象…
我偷偷瞟了一眼十二少,发现他依旧在侧着头看信一,我赶紧缓和一下我的情绪,把东西藏起来。
那小子眼睛太尖,保不准能看个一清二楚。
该藏哪呢?
我四处张望…
“别藏了,我早知道了。”十二说
“啊?”我擡头望向十二。
他没转头,依旧靠着窗户看信一。
“信的事情,我早知道了。”
十二终于转头看向我,他走过来把信从我手里抽出来,放回桌子上,并把桌子恢覆原样。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十二
十二垂着眼眸,盯着地板,想把地板盯出个花。他似乎是在回忆,又似乎在思考。
时间好像停滞了,又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开口,带着自嘲的笑。
“我大佬,怎么会让别人给我带好呢?即使那个人是龙哥。”十二对我硬生生地挤出一个笑容,
“他一定会自己给我写信,信里什么都说,什么都嘱咐,什么都问。”十二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划出一厘米的样子,“而且…至少得写这么厚。”
我无力地垂下头,绝望像无数只手,来势汹汹地抓住了我,把我拖向世界的深渊,永不覆返。
十二一只手托起我的下巴,把我的头擡起来,他微微弯腰,把我们的眼睛放在同一个水平线。
“别气馁,我还是那句话,阿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接着,他用力的把我揉进怀里,力气特别大,我贴着他滚烫的胸膛,眼泪一滴滴的浸透他的背心,晕出一片水迹。
十二用下巴抵着我的头顶,“相信大佬们,也相信我,我还撑得住。”
“不要告诉信一好吗?”他轻轻的跟我说
“好。”我伸手将十二环住,同样的用力,“回去吧,信一这里有我。”
“嗯,坚持住,我们三个,得撑到大佬他们回来。”十二少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喃喃自语。
“一定能的。”
十二少离开后,我坐回到信一的床边,他的双眼紧闭,失血过多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一团红晕,眉头皱起,像是在做噩梦一般。失血带来的失温,让信一在瑟瑟发抖,我在寻找一床被子和钻进信一的被子里选择了后者。
信一的体温有点高,我侧躺在床上,把头贴上信一的上臂,像小时候龙卷风受伤那次,我贴着龙卷风一样。
清爽干净的香味萦绕在我鼻尖,我伸手搂住信一的胸膛,为他取暖。没有什么旖旎的思想,此刻我只想抱着他,直到世界的尽头。
信一醒来后,似乎是被投怀送抱的我吓到了,他迅速向书桌那瞄了一眼,然后侧头亲我的额头。
“你缝合的伤口?”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