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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近了,它的颤圜抖也越来越剧烈,我突然觉得它不像烛火,倒像一团破碎的灵魂……
这个想法是从哪里来的?我的大脑又重又沈,好像什么都记得,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唯有那饥饿感是真实的……光团很近了,我向他伸出手,把他小心地捧在手心。
温暖又回来了,就像全身浸泡在热水里,舒适得想要呻圜吟。可那阵饥圜渴的感觉一下子放大了无数倍,几乎变成了烧灼。
我知道怎么平息它,只要我吞下手中的这团灵魂……
我充满渴望地,贪婪地望着它,可它好像察觉到什么似的,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汤姆……”一声祈求的低语,像即将崩断的丝线悬浮在空中。
我打了个冷颤,陡然间,我的意识恢覆了一丝清明…我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但很快,那漩涡般的饥渴又重新吞没了我,我不再犹豫,举起手,把它送到嘴边。
“汤姆……不……”
他祈求我的怜悯,但我没有停下。
我好像认识他,伤害他让我灵魂的某处隐隐作痛……他是那么温暖,那么熟悉……我好想和他融为一体。
但是我得吃掉他,否则…死的就会是我。
后面的事情我有点记不清了,只看见黑暗在周围一圈圈地漾开,像翻圜搅的浪花,起伏着,旋转着,将我吞没……
我睁开眼睛。黑圜暗变成了大海,我躺在沙滩上,海浪轻柔地拍打着我的身圜体,像情人的爱圜抚。
天空黑得发绀,月亮和星星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片虚无。但和刚才的安宁不同,这片虚无是那么吵闹,好像什么都存在在那里,让我有些难以忍受。
我睁着眼睛躺了很久,直到几只海鸥飞下来啄我的脸,我才想起挥手把它们赶走。
我仰望着自己苍白细长的手指,几道红彤彤的啄伤残留在那里,显得怪异而又熟悉。
……我还活着?
挂坠盒呢?
我猛然想起了一切,一骨碌坐了起来,惊慌地打量四周。但除了不断冲刷着沙滩的海浪以外,什么也没有。
眼角闪过一道寒光。我低下头,原来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就掉在我脚边。它浸泡在海水里,看上去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只剩下一圈金属外壳还闪着暗淡的光。
我将它拾起来,感到自己的手臂突然变得无比沈重。挂坠盒被重力拉扯着滑圜到项链底部,死气沈沈地吊在下面。
一个晚上以前,蛇形雕刻那双翠绿的眼睛还闪闪发光,那样吸引着我,鼓动着我的灵魂……可现在,它却像死去了一样,不再有一丝生机。
我的馀光瞥见了手腕,上面连接我和他的红线已经消失了。
至死不渝的誓言,解开它的办法只有一种,就是双方中的一方死去。
我的脑海里起初回响着一个冰冷机械的定义,却渐渐染上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我们不会死,所以这个誓言的效力等同于永久……”
不对。
“这个誓言是双向的,对你只有好处。”
不,它是不平等的…我要求他不得害我性命,但我却可以……
经历了刚才的一切,我明白了,灵魂融合后留下的主导意识不是年长的那个,而是“强壮”的那个。
因为我是第一个分裂的魂器,手上没准,不小心稍稍分多了一点,导致我的灵魂量超过了挂坠盒,也超过了其他魂器。
我们从没有融合过魂器,所以他和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虽然不是真的,但我好像有种吃饱的感觉,而且我的魔力也增强了一些。可是……我只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感涌了上来。
我一阵晕眩,捂住嘴,趴在沙滩里干呕起来,可是因为一整天什么都没吃过,连胃酸也吐不出来。
我杀人从不会犯恶心,杀掉父亲的时候甚至觉得开心和享受,也只有误杀米勒娃的时候感到了一丝丝不适,那为什么现在……
“我会保护你……除非我死了,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我不忍心再看到你受伤害了,小汤姆…”
“我们会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
我痛苦地低下头,被耳边的幻音纠缠着。我想起他战斗时的无与伦比的自信和骄傲,他残酷的笑意,他的吻……就在十分钟前他还近在咫尺……
我好想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