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出任何闲聊的话题,而且也没有那个必要——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就在我以为这种沈默会持续到目的地的时候,伊莱却打破了它,这可够叫人意外的。
“什么?”
“你们魔法界……有没有可以让人死而覆生的魔法?”
我因为他的问题楞住了一秒钟,“……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
“因为人都会死,而我不想死。”
我停下了脚步。
“……人类的寿命太短了,我的许多研究都是以十年为单位计算的——温斯顿的计划也是。而且,如果在实现它们的过程中因为出意外死掉,那岂不是太亏了……人类的生命只有一次,一次一百年,这对我来说远远不够,所以我想要……永生,也许魔法能帮助我做到这一点……”
伊莱转过来,热切地注视着我,而我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巫师难道不想永生吗?”
“呃……”
“或者你们的平均寿命很长?五百年?一千年?”
“并不是这样……”
“是吗?”伊莱眼中的热情熄灭了,恢覆成无机质的冰冷,“看来是我高估你们了。”
“你究竟哪来的这种优越感?”我忍不住反唇相讥。
“说起来,我一直对你反覆提到的麻瓜很好奇,”伊莱转过身来面对我,勾起一个礼貌但疏离的微笑,“听起来你们把我们视为两个不同的种族,那么我有一个问题——巫师和麻瓜之间能否通婚?或者,有没有在麻瓜中诞生的巫师?”
“当然有,他们都是一些泥巴种——”
“没有生殖隔离,”他轻蔑地打断我,“看来我们在基因层面上的差异没有你们想像的那样显着……很显然,我们都是智人——哺乳动物——碳基生物,我实在不明白你们的这种种族优越感从何而来。”
伊莱一边说着,一边向我慢慢地走来,我知道他的身上没有半点魔力,但能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不知是不是源于他口中那些陌生的词汇。
“我们最大的区别是——魔法……”我压低了嗓音,手指搭在了魔杖上,“魔法……可以轻易让你们麻瓜的武器无效化。”
“我很想知道,魔法的本质究竟是什么?你能给我一个清晰丶精确的定义吗?”见我一时答不上来,伊莱再度不屑一顾地笑了笑,“你们在学校都学点什么课程?挥舞魔杖和念动咒语?用大锅熬药?我猜没有一门系统阐明魔法原理的理论课,也完全没有社会学丶哲学丶经济学丶法学丶管理学这类学科,我说得对吗?你们只会培养战士,而不会培养学者……恕我直言,你们的魔法教育还停留在对本能的原始探索,社会体制则停留在中世纪……
“所以让你失望了,我不是那种一提到魔法就会被吓死的‘麻瓜’,我相信只要给我足够的数据,我就可以再现出魔法,但就算给你我们的科技成果,你们也覆制不出来。我们真正的差距,根本不是你所谓的魔力,而是思维的层次……”
我拔出魔杖,用一道变形咒打断了伊莱的长篇大论——
伴随一阵烟雾和一声轻微的闷响,一只可爱的小黑猫取代了伊莱的位置,出现在我眼前。它睁大了无辜的大眼睛,先是迷茫地瞪了我一会儿,紧接着馀光瞥到了自己的尾巴,吓了一大跳,开始疯狂地追逐它,慌乱地喵喵叫着……我顿时感到心里痛快了很多。
这对这个麻瓜的狂妄将是一个很好的教训。
我蹲下去,提起黑猫的后颈皮举到眼前,冲它恶劣地微笑:“现在看看到底谁更厉害,嗯?”
当我觉得教训足够了以后,我把伊莱变了回来,本以为他会老实一段时间,可接下来这个麻瓜的反应却让我感到了——惊恐。一开始,伊莱跪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地面,衣衫凌乱,满头大汗,微微喘着气……然后,他突然擡起头,用一种疯狂的目光注视着我,毫无形象地用膝盖爬过来抓住我的手——
“刚才那个……你能不能再来一次?”这个麻瓜饥渴而贪婪地注视着我,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我彻底被他搞糊涂了。
“你干什么?放手!”
“刚才是我失礼了,”伊莱听话地松开了我的手,也稍微控制住了一点他的情绪,估计怕激怒我以后就没办法得到答案了,“那些……纯粹是我对你们社会的一些看法和推理,不是针对你个人的,也不尽完善,请你原谅……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干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