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你,我确实知道船上究竟有多少个炸弹并且分布在什么地方,也可以告诉你,我的确参与进了这场宴会的布置之中。”
说着,她擡眼对何惊年露出了一个笑容,另外一只手则是反覆撬动着的打火机。
那个精致的小打火机随着霍林晓的动作,不断发出咔嚓咔嚓的摩擦声响,“但你要知道,我们后半段始终都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当中,我没办法用避开你们所有人的方式去精准触发一道广播。”
这回答让何惊年不由地皱眉:“你的意思是,在你之后,这艘船的主人是另外一个人?”
霍林晓耸耸肩,没有作答,只是兀自把脑袋偏到了一边。
何惊年蹙起的眉头始终没有落下,在犹豫了会儿后,他再次开口:“你们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霍林晓把这两个字重覆了遍,再对何惊年发出了一个反问:“那么你呢?你的目的又是什么?你费尽心思,还险些丧命,你来这艘船上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是两个答案完全一致的问题,在这道反问声里何惊年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发问究竟有多么的愚蠢。
作为当年自己父母同事的霍娇燕是霍林晓的妈妈,并且通过刚才的交谈何惊年得知霍林晓原本应当是在这船只上长大,这意味着她的母亲在她的生命里始终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
霍娇燕作为当初那场灾难唯一的幸存者,而她的女儿又再次回到了这艘船只上,这让何惊年无端冒出了无数联想。
“你的妈妈在那场灾难里活了下来。”何惊年说:“按理来说,你没有必要和我抱着相同的目的回到这里。”
“肉体的活着就一定是活着吗?”霍林晓反问。
“我的妈妈自从那场灾难之后,她的精神就已经完全垮掉了,她意识到自己所为之能够奉献出生命的研究也许最终不过是利益的另一种体现,当他们准备反抗的时候,就会有人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所有人抹杀,即便是从那艘船上活了下来,她也会夜以继日地生活在一望无际的海域里,日覆一日感受被海水淹没的恐慌与崩溃,最后被逼到进入精神病院。”
何惊年微微眯起了眼。
“事实上如果换做是我在场,我也许也会采用相同的方式,用他人的性命换取自己的存活,然而我还是不能确保,那些死去的亡魂是否会在未来某个平淡的一天死死纠缠于我。”霍林晓说。
“我最后见到我妈妈的时候,她已经病入膏肓,枯槁的像是废弃麦田的干草,她很抱歉自己过于自私,然而也许是事情发生时她的赌咒早已在心底模拟了千百遍,即使是临死之前她也从未讲出当年在这艘船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霍林晓夹着点燃的香烟,用手撑着额头,难得露出了些疲惫的神情:“直到她的死亡,我才意识到她的这一辈子可能都在梦魇当中度过,所以我受邀登上了这艘船只,我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会让人夜不能寐,惶惶终日。”
“也许在你看来,我是这场船只上杀戮盛宴的帮凶,但事实上,我也不过是为了找到真相而登上船只的无辜者而已,更何况我现在也参与到了这其中来。”
说着,霍林晓手中的香烟已经接近燃烧到她的指节,在火焰就要燎到她手指的前一刻,她轻飘飘地摁灭了火星:“我知道你是为了你的家人而来,但你应该很有正义感,何惊年,你现在知道了造成这一切的我是幕后黑手之一,你会把我供出去吗?”
何惊年看着霍林晓充满情感的眼,再是默默移开了视线,“船上有很多看起来很无辜的人,他们并不在我所收集到的名单之中。”
“你看见的不一定是真实的。”霍林晓说:“就像是现在的我也很有可能是在对你说谎。”
何惊年没有答话。
“你还有亲昵的家人吗?”霍林晓突然又问。
何惊年摩挲着指腹,面对霍林晓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过了会儿才答覆出声:“我的小姨吧。”
霍林晓偏头:“你小姨?你和她关系很好吗?”
“嗯。”何惊年回答:“不过也不能说是【很好】,我从没见过我小姨。”
“怎么会?”霍林晓有些讶异。
“她很小的时候就因为重病被我外婆遗弃了,是我的妈妈把她捡了回来,长大以后为了给她治病,我妈把我小姨送出了国,她在外面治病的时候经常会给我来信。”何惊年垂下眼眸:“本来昨天是她要回国跟我见面的日子,不过我知道了这个宴会在这里开始,所以拒绝了。”
“她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