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有些变形,连带着他的眼镜也被撞落到了地面,直接被何惊年踩了个稀碎。
“我不知道你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还存有想抓捕人鱼的想法,但我现在警告你,要是你再敢对这艘船底下的那条人鱼动手,我一定会杀了你。”
何惊年说话的语气非常平静,平静到让人难以察觉到其中对他人的杀意,可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认为他是在开玩笑。
桂子尚的呼吸带着恐惧的急促,连挣扎都不敢挣扎。
“如果听明白了就回答我。”何惊年扣扳机的指节略微压下。
在生命的威胁之中,桂子尚才从嗓子眼里颤颤巍巍挤出一句:“……明白了。”
得到了满意答覆的何惊年这才把威胁桂子尚的凶器从桂子尚的后脑勺收回,他把捕鱼枪随手朝着晏展天丢了过去,语气极为淡漠疏离。
“其他人也一样。”何惊年说:“我不知道你们现在在这个生死一念间怎么还有心思去捕捞人鱼,可能是你们自己都觉得自己可以活的下去,所以都急不可耐地想要为自己上岸过后的生活做打算,但我提醒你们一句,我是真不怕死的,也别想拿什么坐牢的事情来压我,我不管那些,所以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们任何一个人在这艘船上的时候尝试捕捞人鱼,我一定会冲进那个人的房间里把他砍死,作为不会被游戏狙掉的游客,你们民牌和狼牌应该都输不起了吧?”
这句话的威胁性实在是太强了,纵然他们这些人可以联合把何惊年杀掉,但顾及到何惊年的战力,谁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是被何惊年反杀的那个,鉴于谁都不想丢掉自己的小命,所以何惊年所放出来的这些话,他们一定会听。
桂子尚刚才鬼门关里面走了一遭,右边眼睛的眼尾还被甩出去的镜框与碎片刮出了几道血痕,到底是个比较可以忍耐的性格,不然也不会直到今天会议才彻底和江天运撕破脸,在迅速恢覆过来后,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半边脸,再喘着粗气对何惊年保证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做了。”
何惊年眯了眯眼睛。
还没有说话,桂子尚就已经开口,“我以后都不会再在这片海域上捕捞人鱼了,但作为交换,我要你手上的一点五票。”
“你他妈的……”作为桂子尚的对立面,江天运听见这句话登时就瞪大了眼睛,上前就想要给桂子尚再补两拳头。
“好了。”晏展天站在了两人之间隔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警告地瞪了眼江天运,再是把探寻的视线放在了何惊年的身上,像是在等他的打算。
“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何惊年说。
听见这句话的江天运脸色这才算是好了点。
“不过我知道江小少爷自从当年我父母那件事回国之后,曾经在私底下做过很多的大动作,我的调查能力实在是有限,如果你愿意告诉我当初在罗家村那边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事情,我没准会听你的话呢?”
几乎就没有给人任何喘息的时间,江天运才放松下去的精神在一瞬间又高高提起,在场的人除去风子文和晏展天几人,脸上的表情都在从何惊年说出的这句话后变得有些难以言喻起来。
桂子尚的身体也僵了一僵。
罗家村就是何惊年和爷爷生活的村庄,自从从下午的梦境醒来过后,何惊年就意识到了,自己一定遗忘了一些什么事情,并且就发生在自己的十八岁那年。
何惊年的记忆力一向都很好,至少在登上这艘船之前他是这么想的。
在登船之前,何惊年对自己年少那些事情的印象更多侧重于自己父母死后的那一段时间,在后续的时间里,这些曾经他真切经历过的人生都好像是什么填补模糊过了,例如说在十八岁那年,在高三填报完志愿后,他是怎么收到的那封录取通知书。
为什么在爷爷死后,他没有任何记忆的独自来到了自己大学所在的城市里定居。
他的浑浑噩噩,到底都是因何而起。
现在看在场这些人的表情,何惊年便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在十八岁那年,一定发生了什么可以让他经受巨大刺激,从而选择性遗忘的事情。
一场无声的对峙氛围在这小小的长廊之间,一触即发。
既然都已经承认他们曾经杀死过自己父母了,那现在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比屠杀过一艘船更不敢让自己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