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把大漠人集中在一起,目的就是筛出可疑人员。若真如他所说,此人并没有机会离开延川城。
“大概几个月后,有一天让我们去瓮城工作,却突然将我们关在里面,我还记得那天,城墙上站满了士兵,他们。。。他们向我们射箭,想把我们全杀了。”
火边的栗子突然爆开,可这爆炸声远没有他的话令人毛骨悚然。
“后来我被压在死人堆里,我只能装死,等被运出城外,再趁夜逃了出来,装成大绥流民一路往中原走,一路乞讨,东躲西藏,四年前到这里见洞中留猎户的物品,便扮成猎人,偶尔打一些野味去城里卖了,平时就住在前方的山洞里。
我昨日听见你们的马车声,没敢出来,今日又听见,我猜想你们应是迷路了,才好心带你们来这里避风雪,谁知。。。”曹大哥说完,又深深的垂下头。
宋知念手里的折扇也垂着,有点丧气,当年西川关瓮城屠杀,正是发生在光仁帝刺杀之后。民众对大漠部族的愤怒到了极致。
林玉安却看向宫洛雪,低声道:“若是四岁就有的刺青,至今已有三十几年,还会在吗?”宫洛雪起身走到曹猎户面前,看那颈间刺青,看颜色,确是年代久远,边缘已模糊不堪,细看之下亦多有未着色丶或者着色甚浅的生长纹路断层。拍拍他的肩回到林玉安身边对宋知念道:“确是幼时所刺,边缘模糊,留有生长纹路断层。”
江玄和成广将野鸡打理好架在火上烤了一阵,现下油气外浸,鲜香四溢。
宫洛雪理了理思路,凑近宋知念低声问道:“宋兄此番怕是并非只为亲眼一睹满城燃灯的盛景吧?”
宋知念以扇遮面,低声笑道:“我看宫兄此番也未必是去走亲戚,一个女眷都没有,你们一家都是单身汉吗?看你相貌堂堂,不像是找不着夫人的样子。”
宫洛雪被噎了一下,宋知念笑过又用只有他俩听得见的声音说:“向往满城燃灯是真,另有目的也不假。不瞒你说,我八岁那年,母亲和弟弟皆在临都那场大火中丧生,都说是伊图林部暗探所为,我恨的牙痒痒。少时吃饭都成问题,无法调查,如今有点底子才着手查查还有没有残馀,年节前查到一点消息,源于桐安,所以就往这儿赶。其实遇到这曹大哥还真是意外,不过是来的路上,江哥哥见他一直缩脖子,不断摆弄围脖好似遮掩什么才心存疑虑。”
宫洛雪听他言辞恳切,暂且信了,道:“我家的事,就略微覆杂一些,不过我们也去桐安,风雪过后可以同行。听说那灵泉山文氏与伊图林部勾结,光仁帝被刺一案就是他们做的。”
“那是官府的说辞,这几年我打听到些许官府所谓的线索,总觉得牛头不对马嘴,所以想自己探查一番。”
听他这话,宫洛雪心里疑惑,官府都探查不到的事,一个行商能做什么?
又见他为人耿直,佩了一把宝剑,却直言不会武功只图威风;身边的江玄身手不似一般镖师,也没在江湖上听过名头,越发觉得此人不一般。看他不愿细说,便不再追问。
成广去洞外看了一圈回来道:“今晚怕是走不成了,外头雪还在下着,黑尽了。”
江玄看那曹猎户,问宋知念该怎么办,宋知念一脸郁闷的说:“江哥哥这话问得好笑,我一非官老爷,二非阎王爷,我能把他怎么办?既不能把他送大牢,又不能把他掐死。”他这几年经常遇上这样的事,以为抓住线索,实际上全是白费功夫,银钱花了不老少,地方跑了不老少,还是原地打转一无所获。
江玄自然不是什么他重金雇来的镖师,他深知这几年为这事主子憋着气,也不恼他,见野鸡烤熟了,掰下一条腿递给曹猎户,对他说:“曹大哥,你别多心,方才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我这主子着急,又见你那刺青,以为找对了人才如此激动。竟不知你也是那苦命之人,实在抱歉。”
这些话若要他宋知念自己说,那要江玄来做什么?主仆相处久,便知轻重。
见他拿鸡腿吃起来,江玄又问:“那你在中原这么多年,去过这么多地方,还见过这个人吗?”
曹猎户想想,摇摇头。
“那你在中原有没有结交什么朋友,或者见过其他大漠人?”
曹猎户又叹了一口气:“我跟随流民这一路,甚至不敢暴露自己是大漠人,终日戴围脖,又把脸涂黑生怕被认出来。我亲眼见过太多大漠人被中原人杀,既不敢结交,也不敢相认。”
“为何不反抗呢?”岑子吃着白薯,发了一问。
曹猎户惊倒:“反抗?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