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限紧迫,确实不容易!
林玉安思索片刻,自言自语道:“文氏灭门当日在场的四人,许阿昌亲眼所见三人皆死。那这个王大人呢?不知是否健在?”
宋知念忽地冷笑:“常言道,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王中元那老匹夫自然是活着。”
随后将这王中元的情况介绍了一番。
王中元出身庆州王氏,参军后到肃州戍边。因武功高强,被分配给初到肃州的七皇子沈屹做亲卫,沈屹也就是后来的光仁帝,其人算是跟着光仁帝从低谷一起打出来的老人。
光仁帝登基后有意锻炼他,将他放到县里做县尉,此人办事雷厉风行甚是能干,又非脑子一根筋的武人,颇通人情世故,在官场混得游刃有馀。
永贞四年,王中元时任临都县尉,他摸到一条伊图林部暗探线索,抓了临都繁花楼花魁胡茹卿,此事牵扯出中枢密院时任同知枢密院事徐升,徐同知枢。原是这花魁胡茹卿乃伊图林部培养的暗探,徐同知枢的儿子徐向柳拜倒在她裙下,之后无非美人一计换机要。人证物证俱在,徐同知枢落得个满门抄斩,朝野震动。
王中元凭着这一大功,飞升潞州节度使。
永贞七年光仁帝遇刺,他诛杀通敌叛国之文氏,彻底剿灭在大绥境内的伊图林部暗探。这一功,又将他送进中枢密院,位列重臣。
宋知念一脸不屑道:“皇兄登基后,看不惯他总以老臣自居;我亦甚烦他,这人跟脑子有病一样,没事就骂我,说我没有皇子的担当,整日游手好闲。。。”顿时又觉察到这话似乎不太体面,正色道:“嗯。。。说正事啊。后来我查阅灵泉山灭门案卷,据案卷所记,那戴眼罩之人,乃是伊图林部首领纳日达塔。灵泉山文氏,元武二年在肃州延川城与先皇相识,后被纳日达塔以重金收买,文若竹一面与先皇交好,一面向伊图林部传递消息。那一年的延川城突袭,文若竹协助先皇死守延川城实为里应外合之计。谁知延川城久攻不下,倒是援军将至,伊图林部便退了。随后文若竹传出消息,先皇重伤,伊图林部杀了个回马枪,然而这一次却是借机将一批暗探送入城内。目的达到后伊图林部佯装被打散,撤出关外,那一批暗探全由文若竹调遣。”
“一派胡言!”宫洛雪听这说辞甚为气愤:“当年死守延川城,先父宫晟也在其中!”
宋知念在淮州茶馆听过这个故事,他从未听父皇提起过,以为是那民众给宫家编的故事,没想到竟是真的。
宫洛雪接着道:“那年先父同文师叔丶我师父白九尧,还有如今归隐灵华山的玄刀楚天吟楚师伯,四人结伴行走江湖,在肃州与光仁圣君相识。延川城遭袭,四人鼎力相助,文伯父在此战中前胸被弯刀劈中,再深毫厘便开膛破肚,如此血战,怎可能是与那外族联合做局?”
“再者!”宫洛雪脸上轻蔑一笑:“文氏百年家族,家底殷实,竟被大漠外族重金收买?如何收买?收买之物在何处?可笑!”
宋知念点头道:“我亦甚是不解,说文氏被重金收买已难服众,且当年先皇在肃州并无人知晓其身份,连军中亲卫王中元都是临都平叛时才知其皇子身份,伊图林部为何要杀他?两军交战,既有内应,杀那大将军岂不更合常理?”
“案卷中还提到花魁胡茹卿一事,声称王中元当时已怀疑胡茹卿是文若竹培养的暗探,苦于没有证据,在文氏灭门当日,从文若竹书房搜出书信才坐实了。今日大家看见的便是那封书信。”
宋知念喝了一口茶。
林玉安思考多时,接话道:“如此说法倒像是无中生有,总之是死无对证。”
宋知念一手在茶盏边缘摩挲:“若是王中元这么早就怀疑文氏通敌,那为何时隔三年还会发生刺杀父皇,后宫纵火这等大事?他自是说文氏手眼通天暗探难查,如今证实那封书信实为伪造,文氏很可能是替罪羊,而真正通敌的人就是王中元。”
宫洛雪道:“方才听你所言,王中元两次飞升都和伊图林部暗探有关,若是他通敌在先,故意制造大案,再亲自破案,把伊图林部暗探当做升官垫脚石也不无可能。”
林玉安眉微蹙,又道:“王中元此人现在何处?何不找他探探虚实?”
宋知念一笑:“昭庆二年春猎,这老家夥摔断了腿,以此为借口已致仕,如今住在庆州虎豹山明理山庄。找他不难,但此人狡诈,如此大事除非手握铁证,否则他绝不会说实话。光凭许阿昌的话还不够,我查到当年胡茹卿被捕,她身边有一小侍女当时总角之年未被牵连其中,此事之后繁花楼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