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面无表情道:“西川关,橦门驿。”
此话一出,王中元的脸色彻底变了,他合上双眼,冷汗漱漱间心下明白:昱王没有说谎。
宋知念向后一靠,微微昂首,他知只需最后一步,便可撬开老匹夫的嘴。
他不急着说话,继续盯着王中元观察,待他额上的冷汗终于顺着生出沟壑的皮肤滑下时,才缓缓开口道:“王老大人,陛下常说,众老臣皆是跟随父皇的功臣,是大绥的顶梁柱,陛下深知王老大人一片丹心,所做之事皆为我大绥子民,确是劳苦功高。陛下时常提点本王,万事应多向王老大人请教,现下正有一难题,烦请您给参考一二。”
宋知念言词诚恳,与刚才大不相同:“这江玄毕竟不是大理寺的人,他抓了人该往哪送,倒成我头疼之事。如今贺跋在我府上,是送宣课税举司,还是送大理寺,还是直接送呈金殿让陛下瞧一瞧他颈间彩宝,还得您替我斟酌斟酌。”
过了许久,王中元深深叹出一口气,缓缓睁眼开口道:“此事该从何说起...”
他扫视眼前小辈,目光停留在林玉安身上:“万事起源,便是林氏秘宝,绛雪珠。”
***
大院乍起惊呼,自那鬼头刀男子之后,宁潇潇再放倒二人。
三娘心中明白,那二十来个刺头一个没出来。
夏星扫视一刻不停,目测明理山庄的人都在这儿了,可那两个庄主怎的还不现身?
围观者议论声不停,却没人敢上前。
夏星耳侧忽闻有暗器近身,随即左手提钩身侧旋上一轮,再凌空劈去,落地的却是一颗石子。
夏星笑道:“有趣,谁人偷袭?何不现身一战?”
“朝鸣山庄虎头钩夏星,倒是头回见着本尊。”言语间人群自闪开一通道,只见一藏蓝袍儒雅男子,青须及胸,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持剑缓步而来。
“你是何人?听过你姐姐大名,算个有见识的。”夏星笑嘻嘻的答他,她已经感受到来者同之前几个草包大不相同,此人行步淡定自若,气质不凡,再看手中宝剑,剑鞘白如玉,饰银质掐丝云水纹,黑檀剑柄却裹黄铜饰物。
夏星心道:好生俗气!
又听这人开口道:“姑娘家,应是温和秀雅,这般凶神恶煞可不好。”
夏星心道:挺会说,一句话开罪三个人。面上笑答:“何来狗吠!”
随即步如疾风,双钩舞动似白浪翻涌,利刃劈空声飒飒入耳,直奔这男子袭去。
此人剑出鞘一展双臂挺身迎战。
众人听得铛的一声,男子手中剑一横稳稳接住双钩刃身,夏星登时一惊,她认得这把剑,碧潭寒钢身,笔锋槽,剑身刻宝相纹,正是花氏宝剑云里春。
随即纵身空翻欲使钩尖带起宝剑,男子却翻身一挂,剑身擦着钩刃抽了出去。
夏星落地道:“剑是云里春,人非花月明。说!云里春怎会在你手上?还将它改得这般难看!”
男子目不斜视的看她道:“自是我从花月明手中抢来的。”
夏星一怒:“你!你这般人模狗样,竟从未及桃李的小妹妹手中抢东西!畜生!”
花氏虽非名门,却也曾是近十年大绥崛起的剑门新贵,谁知新任家主嗜赌成性,输光家产,一门良人没入奴籍,就此衰落。
那花月明在夏星的帮助下带着云里春出逃,小姑娘性子刚烈,剑也练得好,若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夏星本想带她一道上朝鸣山庄,可她不去,硬是要孤身找给她爹爹下套之人报仇,趁着夏星不注意逃了去。
夏星找了三年,竟一点消息也没有,如今见这人手持云里春,心中顿感不妙。
这男子道:“我不仅抢了,还将她杀了。”
夏星一听这话登时火冒三丈,纵身向这狗男子飞去,十成十的内力集于足尖,朝着他面门连踢数脚。
男子虽招招接住,却被她内力震得足下不稳。
夏星趁势双腿挂上他颈侧,旋身向下一沈,欲将他掀翻在地,谁知此人却灵活得很,眼见着即将着地,单手一撑两个空翻又稳稳站住。
夏星怒道:“你抢东西罢了!怎还取人性命!”
男子却好奇道:“怪哉,不杀她如何抢得?”
夏星一举手钩尖相挂,挥臂间两钩似长鞭被她舞得呼呼生风。
男子一边挥剑挡钩,一边闪身躲避,口中还道:“小姑娘暴躁得很,好生同她说她不给。”说话间一剑格挡又飞腿将袭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