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一族百年来确实如他所说,两年后林松乔已过不惑之年,这才确信他所言属实。继续监视乃是以防万一。”
王中元说完,又看向宋知念道:“殿下,老夫一生虽有不齿之行,卑鄙手段,可皆是谋大绥安定,为沈氏江山除去后患,一世问心无愧。光仁帝乃千古圣君,拓边关丶平叛乱丶除异族暗探皆是利千秋之功业!世间无不流血之盛世丶不枯骨之江山。殿下才智过人,爱民如子,偏偏执着于德妃丶九皇子之死,不行亲王之责,不辅天子左右;得万民供养,却只顾个人私事。敢问殿下是大绥江山之子,还是德妃一人之子?何来底气质问老夫?”
宋知念看着他,明白此言意在混淆视听,企图避重就轻乱他心神。便也学着对方,以沈默应对,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在隐瞒什么?”
他很聪明,已然看出来这老家夥有意隐瞒。
王中元一向看不透眼前这六皇子沈瑜。
当年七位皇子争东宫之位,王中元保持中立,一直在观察。最初三皇子沈瑄并非最佳人选,却在后期频频发力,斗倒另外五位皇子,这当中最令他疑惑的便是六皇子沈瑜。明明有入主东宫的实力却先在前期扮猪吃虎,又在后期高调争储,但所做诸事看似为个人谋划,实际皆是沈瑄获利。
直到沈瑄登基后,放任沈瑜做个闲王,四处游山玩水。他才明白,原是两兄弟一直配合做戏。但他至今不解,究竟二人是一开始便有如此巧思?还是中途联手?
不过此事不值得计较,沈瑄是个好皇帝,勤勉丶爱民,他们这些老臣时常感叹新帝确是青出于蓝,必大有作为。王中元打心眼里认可这位新皇帝,若不是新君偏爱年轻朝臣,他也没想过这么早致仕养老。
但在文氏灭门一事上,他有必须隐瞒的部分。
见他沈默不语,铁了心不再开口,宋知念话锋一转道:“行啊王中元,本王不愿同你撕破脸皮,若是你坦诚,尚能保你名节;可你冥顽不灵,莫怪本王将你所做所为呈报陛下!”
王中元道:“殿下休要妄言,老夫为官几十载,所办案件证据确凿,自灵泉山文氏灭门之后,大绥境内伊图林部暗探尽数拔除也是事实。无非为犬子谋生计,未将行商一事上报而已。”
“那潞州逼良为娼呢?”宋知念目光冷漠地看他,保他名节?怎么可能,所有的帐今日必须清算!
王中元眼中疑惑:“逼良为娼?殿下这是要学老夫栽赃嫁祸?”
宋知念冷笑道:“本王没你那么无耻!浮生阁在你的谋划下做尽□□少年,逼良为娼之事!你如何辩驳?”
这老者不怒反笑:“老夫向来与浮生阁毫无关系。”
“何铮是你明理山庄的人,这你没法狡辩吧?”
王中元听这名字楞了神,此人在他二子手下做镖师,如何会同逼良为娼扯上干系?
宋知念又道:“你不必装傻,想来也是为着钱财,授意此人在各地绑架良家子,又靠着你在朝中人脉,办下奴籍再高价转手卖出。竟还口口声声一世问心无愧?”他声调步步提高,终了忍不住再一拳砸向桌面。
“咻——砰!”众人听得院中响起爆炸声,宫洛雪知道这是朝鸣山庄的信号焰,三娘人手已发起冲杀!
那王宗耀不仅拳脚打不赢,嘴仗也打不赢,叫夏星将这一院子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真真是面子没捡起来,里子也丢尽!思来想去对方不过三人,众人蜂拥而上还怕制不住她们吗?自己也不是什么英雄豪杰,犯不着讲什么江湖道义!随即一挥手,憋了一肚子气的几十号人便一拥而上,将三人围住动起手来。
只见夏星飞身而起,点燃信号焰,明理山庄的围墙上赫然跃下重重黑影,王宗耀这才明白根本不是什么即兴而起前来挑战,可究竟是为什么惹到了朝鸣山庄?
一时间两拨人混战开来,王宗耀来不及细想,赶紧向后院冲去,口中喝道:“宋驭天!速与我同去保护老爷子!”
王中元胸口起伏愤怒不已,此事他确不知情!但瞬息间也明白,大概率同两个儿子有关系。他若是还能动,必然将儿子找来狠狠揍上一顿,可惜如今这副模样,只好兀自生气,一开口想叫骂却猛烈地咳嗽起来。
宫洛雪迅速上前把脉,不出一息又迅速将他胸前两个穴位一点一推,王中元止住咳嗽在大喘息中渐渐平息下来,口中喃喃道:“这两个逆子!将老夫一世贤名尽数毁去!圣君,老夫尽忠了!尽忠了啊!”
他这话倒叫宋知念费解。
此时成广飞身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