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说这个!”少年擡头骄傲道:“这鹿角巨大,甚为罕见,正打算割了献给爹爹!并非要杀之。”
岑子迈步站在苍鹿身前道:“你可知割鹿角,这苍鹿需受多大的痛苦吗?”
少年一听,两手抱胸做思考状:“割鹿角也会痛吗?”
“当然!这鹿角与它头颈相连,一刀下去如断人手指,血流如注,怎会不痛!”
“那多简单呀!”少年将短刀在指尖旋了一圈又握住,轻松道:“本不想伤它性命,照你这般说法,倒该给他个痛快!闪开!”说罢脚下发力,扑将过来。
岑子无奈叹气,待他一拳打来,自顾向下一沈,只一扫腿就将这少年绊倒,随即双拳齐出,毫不费力的将他打得退出三步远。
少年娇生惯养,哪受过这委屈,顿时怒火中烧,将短刀擡起,大叫着向岑子扑来。
岑子面不改色飞速向他冲去,转瞬即到他眼前,少年还没来得及动作,便被岑子一个肘击撞在手腕,那短刀脱手也来不及抓,胸前即中一掌。他身后是个斜坡,脚下一空,滚身翻下,右前额撞在树干上才停了下来,额头上当即肿起大包。
这少年胸口痛,额头也痛,狼狈起身看着岑子,知道自己打不过气得快炸了,只好说:“我...我不跟你打!你给我记住!以后别让我遇到你!”
岑子将短刀抛起,擡腿一踢,那刀尖直直飞来,吓得他赶紧抱头躲避。听得咚的一声,短刀扎在树干上,岑子道:“别忘了你的刀。”
少年狼狈的收了,转身便跑,还不忘大喊:“下次定要叫你好看!”
见他跑远,岑子转身去看苍鹿。却见师兄已将箭拔出,扯了草药敷上。手头处理着,嘴上笑嘻嘻地他说:“好啊,我们岑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所幸那弓不重,待会儿这鹿当能自行离开。”
岑子蹲在旁边看,又问他:“真的没事吗?”
“没事,走了。”
***
几近酉正,一行人顺利到达灵峰镇。
这是瑶州灵峰湖畔一小镇,此地依水而建,居民靠着湖中水产生活,镇上原住民不多,游客却不少。全因这灵峰湖面积相当大,水产种类颇多,所产鱼虾鲜美无比,正值开湖,便吸引了不少前来尝鲜的老饕。
刚拴好马,宋知念和江玄带着岑子迫不及待跑去点菜,宫洛雪和林玉安去看房间。
此刻想起前日晚间林玉安吞吞吐吐的样子,宫洛雪对掌柜说:“三间房。”眼角瞥向林玉安。见他面上没反应。
跟着小二上楼看房间,见他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便凑过去道:“岑子自己睡一间就好。”
林玉安应着:“嗯。”
宫洛雪又道:“江玄同宋知念一间。”
“嗯...不差这点钱吧?为何他俩一间?”林玉安终于从心不在焉中回过神来。
这回轮到宫洛雪莫名其妙了:“他俩一直住一间你不知道吗?”
“是吗?我没在意。”
“我同你住一间。”
“...好。”
见他没有异议,宫洛雪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顺便开了朵花。
林玉安道:“正好《金合穴解》有好些不明白的地方,你教教我。”
用过晚饭后,宫洛雪在后厨借了个火熬药,硬是没想明白阴沈了一整天的林玉安,怎的用饭时变得如此开心。
***
岑子跟着宋知念丶江玄,三人去湖边溜达,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闪身几次都没发现,便没当回事。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他感到宋知念待他是真好,不仅将佩剑赠与他,走在路上他看了什么小玩意儿,这宋哥哥便叫江哥哥买了送他。
方才经过小贩,那油锅里滚了一趟的新鲜小虾,用竹签串起来,外脆里嫩,又酥又鲜。
一转身宋哥哥便笑盈盈地递给他一把。
“岑子,还记得遇上你师父和宫兄之前的事吗?”宋知念问他。
岑子摇摇头,咬了一只虾嚼着说:“幼时师父也问过,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的父母。可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等岑子去了湖边张望,江玄低声对宋知念说:“宫兄曾说过是在灵泉山遇上岑子,许是文氏大宅里幸存的孩子。”
宋知念道:“自是明白的。可我总觉着岑子某些神态,甚像母妃。”
江玄道:“你是过于思念。”
“江哥哥你不明白。”宋知念望着岑子背影,忆起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