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外看去,时过未正,今日云多,阳光似蒙了一层细绢,碧绿的湖水映着远近大大小小的岛屿,在湖面如绸缎般随波飘荡,耳边尽是船桨破水之声,颇有一番风味。
林玉安问宫洛雪:“你可曾来过?”
“不曾。”宫洛雪向外看看,又回头认真答话:“上一次见曲岛主,还是同裴庄主在外办事。他二人不打不相识,个中趣事甚多,有机会再说与你听。”
“说两个无关紧要的听听。”林玉安饶有兴致的看他,一双杏眼笑意盈盈。
宫洛雪只觉心悸又要犯了,清清嗓子,看这船舱内并无他人,一同登船之人都上了二层观景台,这才凑他耳边低声说:“他二人,喜欢同一女子,当年就为这事打架来着。”
林玉安听了一惊,催促道:“后来呢?谁赢了?”
“打了好几回,据说最后一战打了整三日。打饿了便吃,吃饱了又打,竟打出惺惺相惜之情。”宫洛雪顿一顿,引得林玉安又向他靠近了些,继续道:“最后二人便喝酒去了,边喝边聊甚是投缘,喝了个大醉,就此结为异姓兄弟。”
“那女子呢?”
“不知,我听到的故事,后来便没了那女子。”
林玉安听了捂着嘴笑:“这倒有意思,最后连打架的由头都没了。”
宫洛雪见他笑得开心,又说道:“也许根本就没有这个女子,就是二人互看不顺眼,便动了手。多番交手胜负不分,以武会友终是志趣相投,惺惺相惜。。”
“这番说法真实,却没了趣味。”林玉安又问:“裴庄主可成亲了?”
“没,江湖人整日漂泊不定,哪有那心思。”
“曲岛主呢?”
“你倒有趣,尽关心别人成没成家。”
“你有所不知,我们林氏祖祖辈辈寿命短,婚姻大事从十二三岁便开始张罗。”本是个有些悲哀的事,林玉安却不带着情绪,像在谈论别人的故事:“我父亲正是受不了十三四就被逼着相亲,独自闯荡江湖去了。许是因绛雪珠被毁,没了反噬,才有机会结识我母亲,慢慢相处,而立之年才有了我。”
“自幼便看着父母恩爱,总觉得家就是那个样子,亦觉得每人都应这般。格外关注成家这事,或乃林氏祖传吧。”他说完,又是一笑,面上看不出悲伤,倒有几分调笑的意思。
宫洛雪被他感染,也是一笑:“曲岛主自是成家了,有三儿一女,这么大个妙峰提,后继无人可不行。他的孩子们都很有出息,如今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名声很好。”
转念一想,又问林玉安:“林伯父没在你十三四时,安排相亲吗?”
“并无,亦从未提过此事。”他答这话时眼睛笑得弯弯的。
宫洛雪想问他‘那你有心悦之人吗?’,可那嗓子卡了棉花的感觉又来了,如此简单的话,不知为何就是开不了口发不出声。他恨恨地朝自己胸口捶了两拳,生生捶得咳嗽起来。
“怎么了?”林玉安以为他呛着了,赶忙给他拍背。
“咳咳...没...没什么...”
这不争气的嘴!
这时岑子下到船舱,兴奋道:“师兄!快到了!看见码头了。”
二人便跟他行至船头,看着眼前的景象甚为震撼。顺着码头走过长长的栈道,尽头约莫五十来步踏,再往上去,青灰色飞檐楼台,矗立于茂密树冠中。这宏大建筑的后方,是一座巍峨笔挺的山峰,此处水汽丰沛,那峰顶已然隐没在雾气之中。更为惊人的是,曲氏府邸左侧竟有两棵试与山峰比高的参天大树。
宋知念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感叹道:“这巨杉甚为壮观!”
众人感叹时,船已靠岸泊定。岸上恭候三两家仆,其中一发色花白,面上有一道长长刀疤的长者对他们抱拳道:“恭迎朝鸣山庄贵客,栈道湿滑,各位且慢步行走。”
宫洛雪牵着林玉安上了码头,对这家仆抱拳道:“朝鸣山庄宫洛雪,有劳。”
家仆楞神一瞬,又抱拳道:“管家洪泽...”
“朝鸣山庄程非凡?”一洪亮声音自管家身后响起,众人循声看去,一位挺拔英武的青年,正快步走来:“家父已收到裴叔叔来信告知你的身份,特命我前来迎接。快请快请!”
话毕已是行至宫洛雪身边,对他仔细打量起来。
宫洛雪笑着对他施礼:“曲大哥,别来无恙。”来人正是曲岛主长子,曲明川。
他连忙扶起宫洛雪的手,调笑道:“我是无恙,你倒跟大变活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