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色道:“出了洞口我特意看了一圈,能见着山谷中远处的村落。目测距离不算远,步行半日可达。”
“甚好。”宫洛雪饮下口茶,刚舒展开的眉又皱了起来,擡着茶盏闻了又看,嘴上问:“瘴气如何解决?”
林玉安见他模样怪异,也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先是蹙着眉强咽了下去,可随后口中满满甘甜倒令他心生喜欢。
“此行洞中不受瘴气影响,唯独出洞后到村落这段路,林中瘴气比入洞前更为浓厚。”阿志继续道:“不过我已寻到应对之策。但需在出洞口歇息一晚第二日拂晓出发才可。”
“为何?”宫洛雪还在闻这从未饮过的茶水。
“我一路看来瘴气在林间呈下沈之势,以兄长丶江哥哥还有岑子的轻功,瘴气浓厚处飞身于高处穿行问题不大。又据猎户所言,拂晓前半个时辰瘴气较弱,拂晓后一个时辰瘴气渐浓。若是在洞口歇息一夜积蓄内力,拂晓前出发,又使香球挂身,再备上艾草火把,加之以轻功行走,一个半时辰怎么也近村落了。另外昨日我琢磨了个东西,兄长看看。”
阿志说了半天也口渴了,一手擡盏饮茶一手从怀里掏出个面罩说道:“我将避瘴草药灰和成块敲散,又混了碳碎用布包上两层塞进去,昨夜交给全大哥,请他进山一试。有此物应可在瘴气中再多支撑一个时辰。拂晓出发连奔带跑,林间穿行一个时辰,再以轻功行走至多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怎么也能到了。”
宫洛雪拿着面罩闻了闻又递给江玄,开口道:“好小子,辛苦你了。相当值得一试。”
江玄亦开口道:“确实如此。如若不行再退回来也成,总得先进去一次。”想了想又问:“玉安解药还有多少?”
宫洛雪道:“五粒,算起来约莫三十日...”说话间瞥见林玉安饮了几口茶,又试着细细抿了一口还是被苦得皱起鼻子,随后转头问阿志:“兰诃婆族有何消息?”
阿志放下茶盏面露难色:“说来实在神秘。就连这最近的孚安村都无他们近年的消息。打听下来,村里长老也只听过传闻,说近二百年前有人见过。有说兰诃婆族三头六臂的,有说其身长九尺的,总之没个准,连相貌都不知,更不知其品性如何。”
宋知念还在琢磨这茶,听闻此言接话道:“想来不是好战之族。”
林玉安对他的推测颇为好奇:“何以见得?”
宋知念摸着下巴道:“照方谷主所言,兰诃婆一族早年在关外活动,不知何故入关后直奔灵蛊群山。关于他们与大绥人起冲突的记录,除药王谷有一例病患外再无其他。进山后完全隔绝与外界联系,不抢地不掠物,倒更似一种自我放逐。故而我以为其族人或许封闭不易沟通,但实非好战之徒。”
林玉安点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若是好战的,手握毒蛊何须住进瘴气弥漫之群山?毒蛊一放,宜居之地也是手到擒来。
宫洛雪思索一阵道:“宋兄说得有理。此番...”
“阿志!”一个身材健硕,猎户打扮的中年男子自远处高呼了跑来。
阿志向他挥挥手,转头道:“这位便是全大哥。”
跑近了见阿志身旁几人衣着虽不华丽,却周身透着贵气,全大哥两手在身上摩挲一番,有些拘谨道:“这...这都是你家公子少爷吧?”
阿志笑道:“正是,怎么样?那面罩好使吗?”
“好使好使!”全大哥一副憨厚老实模样,常年风吹日晒肤色较深,面上布着些干细纹路,乍一看去年龄不小,可那嗓音清澈以示他未及不惑之年。听他继续道:“在山中腹地穿行定然不够,不过你们只去看看风景,戴着面罩快去快回倒也够了。”
宫洛雪对他一抱拳道:“有劳全大哥。不知明日可否进山?”
他细看一行人彬彬有礼,并无公子哥儿的傲气,此刻也放松了些低声道:“不知阿志与你们说了没,进山多在头日夜里出发,次日晌午才可穿过洞穴。若需明日到达就得今夜出发,各位不歇息一晚吗?”
宫洛雪一时着急没想到这茬,他身体好,常年四处奔波惯了,莫说此番途中还可躺着睡觉,就是无暇歇息赶路三日他也没问题。
江玄有体格和内力支撑,想来也没问题。
岑子十几岁,精力旺盛更是不在话下。
但宋知念和林玉安不同。
随即转头看向宋知念,见他轻松一笑道:“若是步行倒没什么,别再跑马就好。”他没好意思说,出发头一日腿侧便磨破了,夜夜需江玄给他上药,现在是听见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