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丝凉意,轻笑道:“瞧瞧,蔡嬷嬷,我自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有谁能将四妹妹气成这个样子的,您啊,可真有本事。”
蔡媪这才有些慌,赶忙跪下来,“三小姐,四小姐,老奴只是为夫人分忧啊,这些东西留在府上,实属不该啊,若是大公子知道了,岂不是又要多心……”
陆朝雨声音拔高,抖得厉害,一双眼睛红红的,都快哭了:“你还敢狡辩!拿大哥出来说事,怎么?难道是大哥叫你烧我东西的吗?还是说你觉得,因为你跟大哥的关系,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老奴不是这个意思!”
蔡媪还要继续说什么。
却被陆朝雨叫住了,“来人!奉本小姐命,按府上家规处置!若今日不给你点惩罚,怕是叫人以为大哥不公。”
陆朝雨向来仁慈心善,这是她第一回打罚下人。
蔡媪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抓着陆朝雨的衣裙,磕头求情:“四小姐……”
陆蕙如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拖走啊,听得我耳朵疼。”
蔡媪被拖出去,不远处传来呼天抢地的求饶声和哭喊声。
陆朝雨满是心疼地看着眼前狼藉,这些都是兄长的墨宝……重重地叹了一声,转头看去,陆蕙如不知何时已经又离开了。
被打了五十板子的蔡媪被拖着,关到了柴房。
“三小姐,若是大公子问起来?”
陆蕙如丢了个银子给守卫,笑道:“大哥才不会问她呢,我还不知道吗。多关几日,让她吃点苦头,免得总是狐假虎威,到小姐头上作威作福。”
“诶!遵三小姐命!”
夜里,蔡媪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嘶喊了,嗓子疼得要命,这群狗奴才,还不给她饭吃!等她出去的,告诉夫人和大公子,定要给他们颜色瞧瞧!
蔡媪饿着肚子,翻来翻去快要睡着了,一阵冷风将她惊醒。
她拖着血迹斑斑的身体,去将吱呀乱叫的窗子关上,再要挪回去时,只见一双阴暗恐怖的眼睛突然出现,险些她吓得魂飞魄散。
尖叫声被及时堵住,一把刀横在她的喉咙处。
“不想死就闭嘴。”
蔡媪冷汗直淌,疯狂咽口水,想点头,又怕自己撞上那把刀,又不敢发出声音。
“把十七年前,陆观南和陆温白出生时的事情一五一十,通通说给我。”
“什么……”
蔡媪大脑一片空白。
仪景道:“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二遍。”
刀尖又近了几分。
蔡媪顿感血液上涌,“我说我说,你让我想想……我说什么,从哪里说……”
十七年前,她还在雾州做接生婆。
那一年,发生了不小的事情,她记不清楚了,好像是什么人谋反吧,打得挺厉害的,都打到都城了,一群王公贵族出逃。平昌公府夫人魏氏便逃到了雾州,路过她那个小村,当时夫人怀着孕,一路奔逃,动了胎气,只得临时在村子里找个地方落脚,先把孩子生下来。
巧的是,刚好村里的一个妇人也动了胎气。
为了方便,蔡媪便将魏夫人同那个女人放在同一间屋子,蔡媪接生。
因为人手少,慌乱间,她不慎抱错了孩子。当时跟着魏夫人被带走的是陆观南,而留在雾州某个小村的是陆温白。阴差阳错间,两个人的身份对调。
那个女人来了不到一年,身边就跟着一个男人,二人住在村里,平时从不与村民交谈,神秘得很。
有一日,蔡媪去河里洗衣服,碰见了抱着孩子的女人,女人浑浑噩噩,似乎要带着孩子轻生。蔡媪救下了她,顺便劝了她几句,谁知道女人又哭又笑,凄惨悲哀,跟个疯子一样。
女人后来找了蔡媪,将包裹里的金银全都给了她,还给了她随身携带的玉坠子,求她收留孩子。
蔡媪本就没孩子,又能得这么多银钱,自然是万分乐意。
没过几日,女人和她身边的男人便消失不见了,有人说是跑了。
有村民从外地回来,说起在陈郡看到一具尸体,与那女子极其相似。也有人说在雁州看到,总之……十有八九是死了。
蔡媪哆哆嗦嗦道:“就是这些了……我后来将温白抚养长大,渐渐觉得他长得与当初那对男女丝毫不像,与出逃的贵妇人却极为相似,这才发现抱错之事。”
“你还记得那女子模样?能画出来吗?”
仪景听不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