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茜娘突然想起这事,擦掉眼泪,忙喊来兰雾问:“可曾有人来探询?”
兰雾摇头,笑道:“不曾。大公子下午回来时,脸可臭了!奴婢悄悄去偷听,大公子正与公爷说祁王的不是呢。小姐放心吧,大公子以为是祁王干的,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了。”
“啊?祁王?”陆茜娘想起下午时的那道视线,不由心虚后怕:“好端端的怎么把他给扯进来了?”
陆茜娘虽没见过祁王,可却也知道,这个人皇亲国戚,当今陛下的亲弟弟,可不是好惹的。
兰雾也担忧。
陆茜娘宽慰自己:“罢了罢了,当时离那么远,他也不至于千里眼就能看见了我?就算看见了我,我不出门,他也就认不出我来。”
兰雾懵懵懂懂地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祁王府。
“陆茜娘?”
随从道:“是,殿下,属下查过那日所有租摇橹船的人,其中便有陆渊的妹妹,经过排查,也可以确定,射出弩箭的人正是这位陆二小姐。属下又去平昌公府探查,应是陆渊骂了这二小姐的生母,二小姐心中气不过,便想出了这么一招报复。”
凌执转着弩箭,“有所耳闻,二小姐不是个病秧子吗?胆子倒不小。哦,我听说她还是个才女,会作诗是吧?”
“是,属下有收集陆二小姐的诗。”随从极为称职,将诗作递了过去。
凌执翻了翻,“有意思,写得倒比她哥好多了,怪不得陆渊跟个小丫头较劲,原来是嫉妒。”
凌执将诗作放在一旁,心里盘算着这笔账怎么算。
几个亲随突然出现,告知凌执在城西发现了一批假冒土匪的淮国细作。
“殿下,这是光阳侯杨大人书信。”
凌执拆开且看,杨成在书信上写了极其详细的策略。他颔首,即刻提笔回了一封,封口交给亲随,“本王即刻入宫禀告皇兄,城西便暂且有劳杨大人。”
“是。”
凌执连夜入宫,得天熙帝准允,精兵轻骑驻扎城西,与杨成联合抗敌。
这批淮国细作本欲混入清都,为己国谋情报或策反宜国官员,谁知计划败露,或被斩杀或逃离。
凌执与杨成配合极好,又了却了一桩国之大事,二人皆是欣喜,深夜收兵后待在城西的别院中喝酒。
杨成酒量不敌,被灌醉,嘴里胡言说要给凌执说亲,“你看看,我就比你大几岁,都有儿子了,你还是孤寡一人……”
凌执喝完最后一滴酒,嗤笑:“着什么急?”
两个醉鬼说着话,转眼晚风起,四方庭院更加凉爽。杨成便躺在藤椅上,呼呼大睡,凌执还有些意识,见院中海棠花纷飞,蓦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随手放的诗文, 漫不经心地念着。
风卷动竹叶,发出簌簌声。
凌执眯着眼睛,倦意渐来。他自小行武,对周遭很是敏锐,正当要睡着之际,猛然惊醒,正对上一双凶狠的眼睛,拔刀砍向自己。
凌执连忙侧身,藤椅被劈砍成两半。
他冷笑一声,“看来淮国是有漏网之鱼啊。”
他踢着藤椅砸向刺客,趁对方躲开之际拔剑攻击。杨成怎么叫也叫不醒,打了几个耳刮子才把人打醒,傻愣愣地见到刺客才大惊,匆忙找武器,还险些把自己给绊倒了。
虽二对一,但他杨成醉得厉害,稍有不敌。
凌执强自清醒,出剑狠厉,很快扭转局面,刺客受伤遁逃。他心想这一跑必然是放虎归山,于是紧追不舍。
追到山脚一处破庙时,那刺客人影不见。
凌执沿着血迹,进入破庙中。
庙里杂乱,灰尘蛛丝遍布,一片死静。他疑心有诈,步步小心,侧耳细听。点着火折子,忽然瞥见破败佛像后有一朵海棠花,闪过少女的脸庞。
凌执一愣。
那躲在佛像后面的少女紧闭嘴巴,举起右手食指,指了指上面。
凌执一时没回过神来,听得上面有卷起的风声,这才仰头去看,狰狞的刺客举刀下坠。凌执立马避开,二人又交战了起来,将破庙台上供着的碗啊烂桃子什么的都毁了个彻底。
陆茜娘怕伤着自己,躲来躲去,爬到一个偏高的台子上,找个合适的角度,端举起弩箭,本想帮凌执杀坏人的,谁知射了两箭,一箭落空,一箭还差点射中了凌执。
凌执叫她:“姑娘!”
陆茜娘愧疚,“抱歉,可我箭法很准的!不信你再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