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月光如银色的薄纱,洒在m10联邦公路上。¨我!的·书\城/ .埂/新¨最^哙~这条公路宛如一条蜿蜒的青灰色巨蛇,穿过瓦尔代丘陵的原始森林地带。这里是斯拉夫民间传说中的“薄暮之地”,一个生与死、现实与虚幻交织的神秘领域。传说中,这片森林是亡灵的栖息地,是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灵魂徘徊不去的地方。
安东·伊万诺维奇和叶莲娜·斯米尔诺娃驾驶着那辆老旧的斯柯达汽车,如同两只无知的飞蛾,一头扎进了这段看似平常却暗藏无尽危机的旅程。拉多尼察节刚过去两天,空气中本应弥漫着纪念亡者的庄重与肃穆,然而,他们却因一场突如其来的、近乎愚蠢的临时起意,误打误撞地闯入了这片被古老诅咒紧紧缠绕的土地。
安东的母亲,那位总是充满智慧与预感的女人,在电话里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反复叮嘱:“孩子,不要在这个时节远行,薄暮之地在暗处召唤着迷途的灵魂。”但年轻人的冲动如同汹涌的潮水,轻易就淹没了理性的堤坝,好奇心更是像一把锋利的刀,割开了谨慎的束缚。他们只是想在节日余韵的掩护下,偷偷品尝一下从莫斯科到圣彼得堡那段神秘公路上的夜景,却浑然不知,这段看似平凡的公路,早已被亡灵那冰冷而强大的力量笼罩得密不透风。
沥青路面在惨白的月光下泛着一种诡异的青灰色,仿佛是被无数亡魂的怨念侵蚀过一般。安东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掌不自觉地渗出了冷汗,那湿润的感觉让他心头一阵发紧。他的眼睛不时地、不由自主地瞥向后视镜,只见一辆银色拉达如同幽灵般始终保持着三车距,不紧不慢地跟随着。那拉达的远光灯在凌晨三点的寂静公路上投下摇晃而诡异的光晕,像是亡魂在黑暗中眨动的眼睛。
叶莲娜的声音细若游丝,仿佛是从冰窖深处传来的一般:“她还在跟着我们,安东,她没打算放过我们。”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了真皮座椅,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仪表盘上的蓝光冷冷地映出她苍白如纸的脸庞,那脸庞上写满了恐惧与绝望。
自从二十分钟前在瓦尔代服务区交换驾驶座后,一种粘稠得如同实质的恐惧就开始在狭窄的车厢里悄然发酵,逐渐弥漫开来。安东试图用颤抖的声音安慰她:“别怕,叶莲娜,可能只是个迷路的司机,她或许也和我们一样,只是不小心闯入了这片不祥之地。”但他的声音里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那颤抖如同瘟疫一般,迅速感染了本就紧绷到极点的空气。
挡风玻璃上突然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薄雾,那雾气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渗透出来的一般,粘稠而阴冷。安东急忙打开雨刷器,红色橡胶条在玻璃上刮过时,发出了一种黏腻而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就如同是在刮着某种生物那湿漉漉、滑腻腻的内脏。?薪^完? ′ ^鰰?栈^ /埂.薪?蕞^全?叶莲娜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颤抖着说:“安东,我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非常不对劲,我们的周围充满了邪恶的气息。”
就在这时,撞击来得毫无征兆,如同噩梦中的惊雷。金属撕裂的尖叫声刺破了寂静的夜空,那声音尖锐而凄厉,仿佛是死神的咆哮。叶莲娜的后脑重重撞在了头枕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安东猛踩油门,试图摆脱这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他通过后视镜看去,只见那辆银色拉达的引擎盖已经变形得不成样子,然而,它的远光灯却依然如垂死野兽的眼睛般固执地亮着,那光芒中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坚持和不死的决心。
更可怕的是,透过破碎的挡风玻璃,安东看见驾驶座上的女人在笑。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冰冷的恶意和无尽的嘲讽。她的嘴唇咧开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那笑容仿佛是一个诅咒,深深地烙印在安东的脑海里。
“去诺夫哥罗德服务区!”叶莲娜的尖叫带着哭腔,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那里有东正教堂,也许神圣的力量可以保护我们!”安东点了点头,他的心中也充满了不确定和恐惧,但他知道,此刻他们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寄希望于那未知的神圣力量。
然而,第二次撞击却如同恶魔的嘲笑一般,将他们的斯柯达汽车掀上了路肩。安东闻到了腐烂的桦树皮味道,那味道混合着汽油和金属的焦糊味,让人作呕。仪表盘突然迸出火花,那火花如同恶魔的狞笑,照亮了车厢内的恐惧和绝望。车载收音机自动开启,沙沙的电流声中传出了一段久远的战地广播:“这里是斯大林格勒,我们被包围了,德国人的坦克如同潮水一般涌来……”那声音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带着战争的血腥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