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第一次试探就这样结束了。
谁也没把自己提出的条件当真,张家在试探,万一这帮盗匪没见过世面,花个小钱就把人赎走那就再好不过了。 桓奕也在试探,开出一个不切实际的价码,尽可能逼迫张氏拿出更多老本。 会面结束之后,桓奕该干嘛干嘛,无论张氏拿什么来赎张泉,他都是纯赚,赚多赚少的区别罢了,自然不存在什么压力。 但张氏这边可就不同了,给多了肉痛不舍得,给少了又怕桓奕一怒之下真给张泉卸条胳膊腿啥的。 张氏祠堂内,一众族老为这个问题吵得不可开交。 “这逆子,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反被贼人掳了去,丢尽了我张氏的颜面不说,现在还被贼子索要赎金,真恨不得手刃了这逆子!” 坐在大厅首位的男子满脸的怒气,恶狠狠地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张泉有多大仇呢! 实际上,此人正是张泉生父,也是张家家主张宗。 他说这话当然不是真想张泉死,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宗族其他人的反应。 张泉往日里就因飞扬跋扈恣意妄为不被族老所喜,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族中自然免不了放弃张泉的声音。 张宗作为族长,也得考虑下面的反应,他首先开口了,其他人反倒是不好提放弃张泉这种话了。 下面一位张宗的心腹立即接过话茬道: “族长哪里的话,少族长去巡视矿山,也是为了我张氏,是族中公事。 如今不幸落入贼手,若是我等袖手旁观,岂不冷了宗族儿郎一腔热血?长此以往,谁还为我们张氏尽心做事?” 其他几名张宗心腹也纷纷出言附和,一时间张泉仿佛成了为张氏抛头颅洒热血的大好青年,大有不救张泉张氏覆灭在即的意思。 不少人看不惯他们这副嘴脸,却又慑于张宗权威不敢出言反对,只得冷眼旁观。 “少族长是一定要救的,只是贼子要求颇为刁钻,具体如何开价,还得细细斟酌啊!” 张敬摸着胡须,皱眉说道。 “正所谓投其所好,若是知道他喜欢什么,我们针对性挑选,如此方可事半功倍!” 另一名族老开口道。 “思谦,你和那贼子接触最多,可知他有何喜好?” 张宗看向张敬,略带希翼的问道。 张敬苦笑一声,摇摇头道:“不过是见了一面,说了三五句话,何谈了解喜好?只知他对美色不感兴趣,似乎对高级装备和高品质战马很感兴趣。” “哼,果然是粗鄙武夫!” 另一名族老闻言冷哼一声,神色颇为鄙夷。 一帮人正愁眉苦脸的时候,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突然有仆人进来,恭声道:“启禀家主、各位族老,县丞温畅来访!” “哦?温县丞来访,快快有请,快快有请!” 作为桓亭县的二号人物,尤其是在县令徐彦外出期间,温畅的地位毋庸置疑,张家会议暂停,赶忙一同迎接温畅。 “县丞来访,未曾远迎,还请县丞恕罪!” “哪里哪里,冒昧来访,张兄不要见怪才是啊!” 客套了一番,张宗、温畅分宾主落座,随即张宗开口道:“县丞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有一事需要给张兄提个醒!”放下茶杯,温畅淡淡一笑开口道。 “县丞请讲,我等洗耳恭听!”张宗连忙做了个请的姿势。 “听闻张氏正在商议筹资赎回张泉,出钱赎人我们不管,但是有个事还请张兄明白。” “县尊已经决意,不日将兵发黑风山清扫群盗,这武器甲胄、粮秣战马等关乎清剿胜败的物资万万不可送到黑风山,张兄可明白我的意思?” 张宗闻言苦笑一声道:“县丞有所不知,这些东西我们即便想给也给不了啊!” “武器甲胄,我们矿山的铁匠工坊被毁,县尊勒令铸造的一千套武器甲胄还不知如何交差呢,又怎么会送往黑风山?” “至于马匹,这东西整个桓亭县都缺,我上哪有通天的本领去给他们弄那么多上品战马啊!” “倒是粮食我们囤积了一批,可这盗贼挑剔的很,根本看不上粮食,想送都送不出去!” 听了张宗的话,温畅状似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口叮嘱了几句,然后预祝张氏早日顺利换回张泉,起身就欲告辞。 “素闻温县丞足智多谋,是县尊的智囊,我张氏遭此厄难,不知县丞可有见教?” 见温畅想走,张宗不乐意了,连忙拉住温畅,恭声请教。 “张兄刚才的意见就不错,这事就得投其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