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聂杰人几乎条件反射喊了出来。
说完,又补充道:“宇儿,你若是真这么搞,爹这边倒是无所谓,可全天下的士绅怕是都得恨透了咱家。” 聂宇冷笑:“说的就好像我不分土地给那些流民,这些士绅便会高看咱家一眼。我们现在是反贼,是遭到全天下士绅唾弃的反贼,因为我们的出现就已经破坏了他们的安稳日子。我们要想打开局面,就必须兵行险着。” “而且,我也不全拿这些土地,就以咱们家为例,土地可以保留每人三百亩,咱们父子加起来就是六百亩。若是有山地贫瘠,可以至多再加一百亩,那就是八百亩地。这么多土地,都足够养活一个村的人口了,再加上咱们家还有不少产业浮财,这些产业浮财我不会去动。” “若是有地主主动把土地分出来,并上报自家隐匿田产,那我可以再做主给他们多留五十亩地,并且承诺土地免征三年赋税,后面十年赋税减半。” 聂杰人闻言认真思考一番,接着又摇了摇头:“宇儿,不是爹舍不得这些田产,这些田产本来也是将来要留给你的,但这些田产当中有不少多为祖业,而且咱家也还有族人在外经营,真把田产都交出来,他们岂能愿意? “就连咱家都是如此,其他那些有着更多田产的地主豪绅岂不是更难办?” “难办?那就都别办了!” 聂宇轻叹一声:“爹,我明白你的顾虑,但还是我刚才说过的,咱们这是在造反,已经没有退路了。而且,您老真以为,现在的满清江山,还是几十年前的盛世景象吗?” “跟苗人打,跟大小金川打,跟准噶尔打,跟缅甸打,跟安南打,还跟廓尔喀打……一切都是为了成全这位大清乾隆皇帝的十全武功,成全他的大清盛世!” “盛世?呵呵。” “远的不说,现在的湖南苗人就是证明,湖南苗人从年前开始叛乱,如今已然波及贵州,满清朝廷调动川楚云贵四省兵力,打到现在都平定不了。” “爹你来说,要是到了这时候,稍微来点大灾,或者有心人挑拨,比如白莲教……那数百万沉积四省边境的流民,他们会怎么样?” 刘管家几乎下意识回答:“造反!” 聂宇当下点头:“刘叔说的没错,就是造反。老祖宗说的还是没错的,自古胡虏无长运,这满清的江山坐的太久了,也该到王朝末年了……” 这番话说完,别说聂杰人和刘管家了,便是任何人来到这里,听他这么一说,都得觉得分析的没毛病! 因为确实太像了,年年都有流民逃难,而且数量与日俱增,各地又烽烟四起,隔三差五有人造反,国库空虚,吏治腐败,战争频繁,活脱脱一副王朝末世的景象。 实际上,乾隆末年的清朝确实也进入到了一个王朝的分水岭,真的就是险些没扛过去。 哪怕还是扛过去了,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原本一直遭受压制的汉人大地主开始抬头。 眼看老爹被自己有些说动,聂宇继续道:“所以啊!这满清的江山已经坐不稳了,天下大乱也是迟早的事,白莲教是什么东西,爹你比我更清楚,真要他们来,可就不是分田落籍,而是如同蝗虫过境,把一切都吃光抢光,再裹挟百姓接着祸害下一个地方。” 聂杰人还在迟疑:“可是你那几个族叔兄弟……” 聂宇冷冷说道:“管他们做什么?这土地既是聂家族地,那我身为少族长,自然有权利统一分配,而且,爹你扪心自问,我聂家的这些土地到底怎么来的,你们敢说吗?” 聂杰人愣了愣,犹自嘴硬道:“自然是花钱买来的?” 聂宇也不给面子,直接戳穿道:“花钱买来的?花一文钱买地也是买,虚钱实契也是买,还是说灾年放高利贷,强行兼并平民田产,或者联合官差税吏,让百姓破家贱卖田地……” 聂杰人这下不讲话了,也是面子上实在挂不住了。 灾年放高利贷,几乎算是地主士绅的常规操作,不这么搞兼并不了土地,跟官差税吏联手,虚抬税收让百姓破家,贱卖土地,同样也是拿手好戏。 因为土地在古代,属于关乎百姓生存的基本产业,不遇到什么大事,是不可能卖出的,所以但凡大地主,他们的土地就不可能不沾着人血。 用钱买? 人家凭什么卖给你? 聂宇见老爹沉默无言,也知道过犹不及,当头大棒打醒,也该给个甜枣了。 “老话说的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现在要家族的土地,要爹带头做表率,是为了有更多土地来安置流民和百姓,他们得到了土地,为了保住这些土地,就必须拥护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