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退。
清军似乎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嗯,快了,就快了。”鄂辉把玩着手里的千里镜,目光直视前方的汉川县城。
入夜。
今晚的时间卡的很好,刚好是晦月(农历三十),月相最阴暗的时段。
整个大地都是乌漆嘛黑,伸手不见五指,别说什么夜盲症,有没夜盲症,在这黑暗里也得啥也看不到。
一百人下了马的满洲八旗护军骑兵,领头的直接就是个八旗护军参领,他们全都嘴里衔了根筷子,猫着身子亦步亦趋往汉川县城墙方向靠近。
鄂辉同样也没睡,甚至连灯都没点,身边跟了几个陪他熬夜的清军将领,全都紧盯黑暗中还亮着零星火把的汉川县城。
“只要车登他们一旦摸上了城墙,那我们就立刻发动攻城……”
鄂辉话音还未落,汉川县城忽然间灯火通明,好几处城楼都亮起大片火把。
不好,被发现了!
鄂辉一脸发懵,别说他在发懵了,正带着一百名下马骑兵夜袭路上的车登,同样也是满脸茫然。
不是,他们都还没碰到城墙,怎么就突然被发现了?
要知道,他们可是全都穿了黑衣,连火把都没点,嘴里个个叼着筷子,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这还离得城墙有差不多几十步的距离,凭什么就被发现了?很快,也不用他们疑惑了,因为汉军直接就在黑暗中,对准了车登他们的方向,就是一阵弩枪的箭雨发射过来。
“咻咻咻咻!”
几十步的距离,刚好就是弩枪的有效射程。
箭雨哗啦啦落下,甭管杀伤力有多少,反正把车登他们吓得不轻。
这下,他确定了,自己确实被发现了,甚至连猫的位置都暴露了。
车登立马起身,也不再追求什么夜袭了,掏出一杆准备好的火折子,就点起了火光。
鄂辉见此也明白已经不可能夜袭成功,当下抬手下令道:“擂鼓!攻城!”
“咚咚咚咚!”
月黑风啸,战鼓擂动。
清军士兵们早就被提前打过了预防针,知道今夜有夜袭的攻城行动。包括白天的攻势烈度明显下降,甚至一触即溃,全都是为了今夜的袭城做准备。
清军大营快速亮起大量火把,在火把亮光照耀下,清军营盘到处都是人头攒动,明显是要发动全军总攻了。
鄂辉没在营盘留下一个守兵,全军都被调遣而出,攻城器械什么的全都拉了出来,他要一战拔掉汉川县,而后连夜顺江而下,奔袭夜间休息的汉军。
“杀!”
清军的三千八旗护军骑兵,他们全都从马上下来,作为攻城主力部队一马当先。
鄂辉的用兵策略和明亮明显不同,明亮是沙场老将,用兵更为保守稳健,宁可把三千骑兵藏着掖着,作为最后底牌杀手锏,也不一开始就拿出去对消耗。
鄂辉就不一样了,这家伙真够狠的,前面五天拿普通清兵当民夫一样消耗。现在是拿宝贵的八旗护军骑兵,当成普通绿营去填城。
这要是伤亡太多,就算汉川县打下来,怕是要少不了太上皇的挂落。
“伪清疯了,居然大半夜的发动全军夜袭!”
刘之虞只穿了单衣,手里提着把文士剑,心神已然大骇。
相比起林虎,他比对方更怕汉川城破。因为他是杀了汉川县令,拿对方的人头请降从贼,别人都能降,他这主谋肯定得凌迟处死。
刘之虞也不管什么涉不涉险了,跟上了林虎的步子:“林千总,清军这是夜袭攻城了,快快用那神器,通知杨指挥使,赶快出兵来救啊!”
林虎咧嘴笑道:“莫慌,杨指挥使已经在赶来路上,我们只需要守住县城片刻,清军必成瓮中之鳖!”
大半夜的,汉川城中黑灯瞎火,城外却是火把蜂涌,宛如白昼。
清军不动则已,一动就是天大的动作,三千下马骑兵穿着棉甲,就爬着云梯往上攀登。
林虎手上虽然也有五百汉兵,但五百汉兵哪能堵的住三千清军,那些青壮民夫更是完全被清军的攻势,给吓破了胆子,慌了神。
攻城才不到半刻,就有多段城墙隐隐有要失守迹象,不断有清兵登上城墙。
“结小鸳鸯阵!”
林虎连忙拉上了刘之虞这文人县令,率领亲兵结成低配版鸳鸯阵,就在城墙上与强登的清军打起了城墙阵地战。
其余几段压力大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