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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片刻,乾隆放下手里的折子,问道:“你的这封奏折朕已经看完,湖广的汉贼当真已经如此势大难制?”
刘墉今日得到召觐,心里早已有了猜测,再加上刚回京时自己也并未受到任何惩处。又仔细斟酌一番语句后,这货当即叩头说道:“不敢欺瞒吾皇万岁,湖广汉贼已经不是势大难制,而是已经不可制了。若不出数省精兵合围,假以时日湖广汉贼必定祸乱天下,成我大清心腹大患也!”
这番话说得非常严重,但越是说的严重,反而越让乾隆感到重视。
乾隆刚愎自用,还很好面子,可涉及到了地方造反,这位是十全老人却出乎意料可以克制自己的性格缺陷,尽力忍耐,只求地方能够尽快剿灭贼寇。
这里面的原因也很简单,乾隆的年纪已经不小,满脑子都是功德圆满,全了自己的十全武功。
可现实就是,刚好在他宣布禅位的那一年,湖广偏偏闹出了反贼,哪怕你们这些反贼忍一忍都好啊!
让朕功德圆满也成啊!
反贼来的太是时候,就连给嘉庆甩锅都甩不了,为了尽力挽回自己的武功、自己的颜面,乾隆只能默许容忍地方官员武将的无能和贪污,只求他们能尽力剿贼。
阿桂举荐鄂辉、明亮、勒保,说他们可以剿贼,乾隆考虑都不考虑,直接就允了。
阿桂病逝,乾隆恸哭祭奠,同样也是因为少了一位能臣大将。
就连鄂辉轻敌战死,乾隆也没下旨斥责,反而予以褒奖追谥,跟着追谥的还有之前战死的一众武将文臣,他们的贪污和无能的罪过,全都被乾隆下意识忽略。
为的是什么?
自然是为了鼓舞地方官员,只要你们能用命去剿贼,就是战死了,朕也不会怪罪你们,反而给你们褒奖追谥,所有罪过也都一笔勾销。?完+本.e神^<2站= ¤?>无`错|内)?[容¨;t
乾隆闭眼沉默良久,而后睁开眼睛问道:“你此行湖广,所看到的一切,都事无巨细与朕讲讲。”
“奴才遵旨。”
刘墉先是应了一声,接着才说道:“实际上,早在奴才前去湖广,途中经过安徽,见到安徽巡抚朱珪,朱巡抚便已经与奴才展开说过湖广汉贼的张狂跋扈。汉贼之张狂,先在冒天下之大不韪,僭越称王,又大逆不道,私刻玉玺,伪造天命……”
乾隆眼皮一跳,立即打断道:“真是玉玺?”
“万岁爷请看!”刘墉拿出从朱珪那里得来的称王告示。
乾隆的贴身太监上前接过告示,又将其传交给了乾隆查看。
只略一扫了一眼,乾隆就眉头紧皱,这确实是玉玺,光是刻造篆文上,几乎看不出分毫差别:“果然好大胆子!”
这还是没把聂宇手上的玉玺拿给乾隆看,要是拿给乾隆亲自看过了,那还真不一定能分辨出真假来。因为聂宇手上的都是一比一,仿造清朝玉玺做出来的复制品,实在是其它朝代的玉玺找不到实物图画,单论刻造工艺的水平,甚至还比乾隆手上的传国玉玺更甚一筹。
毕竟,人手雕刻怎么可能比得了机器雕刻,能不相上下就算顶天了。
至于玉石的问题,这都好解决,谁说玉玺用的一定是你伪清玉玺的玉石,我这大汉玉玺可是神仙天授,不比你伪清从蒙古人手里抢来的正统?
乾隆放下告示,努力平缓情绪,继续问道:“还有呢?朱珪还说什么了?”
刘墉说:“汉贼治下士绅民情,同样也不像我大清之前所了解那样。”
“地方官欺瞒伪奏?”乾隆皱眉道。
刘墉说道:“也不全是欺瞒伪奏,有些东西确实难以上奏,一旦上奏必人心浮动,朝堂剧震。”
这话说的很有水平,不全是的意思,就是还是有的,地方官还是欺上瞒下了。
乾隆脸色平静,心里却已经怒火中烧,他可以容忍吏治败坏、官僚奴才们贪污,但不能容忍地方官欺上瞒下,这是在挑衅他的权威。
乾隆已经暗暗做下决定,等汉贼平定以后,势必要对各地官员奴才们都狠狠清算彻查一番,贪不贪污不要紧,可不能欺瞒他这个大清皇帝。
刘墉低了低头,继续说:“湖广汉贼所以不可制,除了汉贼胆大包天,不敬畏朝堂,还有便是汉贼甚会笼络民心。”
乾隆微微点头:“分乡绅田产给百姓,汉贼确实会笼络人心。”
刘墉说:“非止如此,汉贼笼络民心,既在分乡绅之田,笼络百姓,同样汉贼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