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世明还想好好规劝二叔两句,二叔把手一摆,“大道理你叔我都懂,我也知道大集体没指望了,可这心里就别不过来这个劲儿……” “叔,识时务者为俊杰,刚才报纸我也看过了,眼下这风向……我不说您也明白,把自个家的日子过好吧,以后咱们也得向钱看了。” 二叔瞅了他一眼,又抬头看看天,雨过天晴,蓝天白云,燕子高飞,端得一派好风光。 “我先回啊!” 二叔拎着一篮子豆角,丧魂落魄的沿着雨后泥泞的土路往自家走去,韩世明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眼,也转身回了家。 “你二叔那人,就是在生产队呆惯了,一天天的不用下苦大力,整天抱着个小算盘算东算西,养出一身懒肉,现在让他下地干活,他能干得了么?还不得累出个好歹?” 王桂芬抓起一把小白菜,蘸了点酱塞进嘴里,所谓长嫂如母,她是看着二叔长大的,虽说嘴上抱怨他又懒又馋不干活,但还是心疼。 “二叔聪明,早晚能寻思过味来。”韩世明扯掉墙上的挂历,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今天都八月十一号了! 再过半个月复读班就要开学了! 也不知道我邮寄出去的两篇稿子现在咋样了。 “妈,我们同学杨俊光二十四号要摆酒吃喜,我……” “人家都告诉你信了,咱们不去好像咋地似的,随多少?” “不用,我这还有一毛钱……” “杨俊光,他爸是不是县里一个领导?”韩继宗吃完了饭,靠在炕头抽烟,突兀问了一句。 “嗯,县教育局的。” “他走上哪个学校了?” 王桂芬收拾盘碟碗筷,随口问了一句。 “雁北师专,山西大同一个学校。” “专科……”韩继宗脸上闪过一丝不经意的轻蔑,一个专科,还这么大张旗鼓的摆酒庆贺! 等明年我家老疙瘩考上个本科,到时候我也摆酒,找后屯王胡子,整上八碟八碗的硬席面!给我们老韩家长长脸! 他想到这掐灭烟头,趿拉着鞋来到外屋地,两口子岔咕岔咕唠了半天。 “还剩多少钱?” “就这几个子儿了……干啥你要?” “我寻思抓个猪羔子,明年咱家老疙瘩考上了,不得摆酒席啊,没个猪能行么?” “这特么八字没一撇呢,你就先把旗立上了!” “啥事你不打个提前量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