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入了上林苑四天就又病倒了,他是娘胎里带的弱症,曾有高人言明他至多活不过五十岁,还得是精心养着才行;
想起栗绛允,商玉婉只记得少年过分消瘦的身形、精致漂亮的脸上有一双异常明亮的杏眼;
不论春夏秋冬都捧着一个精致手炉,去年初见时站在杏花树下接着漫天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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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书笼、商玉婉正要带着任琅华起身欲走,却被栗太师叫住:
“ 长公主殿下、嘉善乡君请留步 ”
商玉婉疑惑看着他、略微福身开口:
“ 太师可是还有事嘱咐本宫?”
栗太师拱手作揖,看了眼被学子们围住的明庆轻叹一声:
“ 老臣知道阿庆同公主有些龃龉,实乃阿庆当时年少轻狂口出妄言 ”
“ 但圣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孩子本性不坏、将来建树未必会在老臣之下 ”
“ 老臣希望公主不要因为先前之事、对这孩子有所偏见,如此会害了他也害了公主 ”
“ 他只是一个臣子,千言万语不及身体力行,您万事都做到最好总是会叫人改观 ”
任琅华黛眉微蹙:
“ 可是太师、人与人相交怎能偏信外人之言?明帝师当初在上林苑的狂言妄语、本乡君可还记着 ”
“ 太师您从不是徇私枉弊之人,怎的会替这样的毛头小子辩争?”
栗太师好笑摇摇头:
“ 乡君所言差矣,非是老臣徇私枉弊,这孩子是老臣一手教导的,脾气秉性才干几何老臣心知肚明 ”
“ 长公主辅佐当今陛下、亦会辅佐下一任君主,老臣只是不想让公主错过良臣 ”
任琅华还欲再说什么、商玉婉抬手制止,随即淡声开口:
“ 太师所言本宫记下了,自此山高水远、太师大人一路保重,若有机会常回京城看看 ”
栗太师笑着拱手道:
“ 老臣多谢公主吉言!若绛允此番顺利,老臣定会回京常驻 ”
“ 长公主这样优秀的学生、老臣一生再难遇到一个,还望几年后公主大婚要给老臣发个请帖才是 ”
“ 老夫还要跟未来驸马说几句才成 ”
商玉婉笑笑:
“ 您是玉婉的良师,将来玉婉大婚该是上宾,您想不来都不行 ”
站在室外的明庆一直听着,好看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看着商玉婉;
任琅华察觉到他的视线,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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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任琅华回去的路上、商玉婉淡笑开口道:
“ 你近来很不错,本宫名下产业处理的很好,几位掌柜都夸你聪明能干 ”
任琅华腼腆一笑:
“ 臣女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殿下为臣女谋得乡君之位,舅舅一家再不敢轻视臣女,投桃报李该是如此 ”
商玉婉捋了捋她鬓间碎发:
“ 你快要及笄了,本宫为你选了一套上好的头面作为笄礼,主宾人可选好是谁了? ”
说到这处、任琅华苦涩一笑:
“ 舅舅说这种大事自是舅母主持,她是臣女母家最亲近的长辈,谁都没有她合适 ”
“ 臣女反抗了、结果他们请出母亲家中族老,言语间都是臣女得了乡君尊位、便忘了养育之恩,由着他们去吧 ~ ~ ”
商玉婉顿了顿,随后轻笑开口:
“ 主宾人是为笄者赐福之人,除了身份不能太低外、家庭要和美周全 ”
“ 本宫除了尚未成婚,其他的倒也勉强符合,不知道本宫做你的主宾人、嘉善乡君可觉得委屈了?”
任琅华身形顿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商玉婉:
“ 殿 ······ 殿下 ?”
商玉婉笑着接话:
“ 你是本宫的人,经过了本宫的考验自然要本宫护着,倘若你一味忍受本宫不会插手 ”
“ 但你既已做出反抗,想有更好的日子、本宫当然要站出来给你撑腰,不过是一群吸血的蛀虫罢了 ”
“ 娘亲舅大、你不好违背孝道便由本宫来吧 ”
一番话说完、任琅华早已泪水涟涟:
“ 臣女永生不忘殿下大恩!”
商玉婉轻笑着扶起她:
“ 越是身在囚笼就越要长出羽翼,他日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