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则被“向我开炮”、“惹麻烦”、“自以为是”等词砸得头晕目眩,手指紧紧掐进掌心。
女仆这时候已经将教学道具一一摆放妥当。“我相信小姐们之前也曾受过基本礼仪方面的训练,现在我会再次为你们完整展示一遍,请注意细节。”阿克莱爵士夫人不厌其烦地为二人展示:如何优雅地起身、落座、持杯、使用手帕、行告别礼等。不得不说阿克莱爵士夫人动作行云流水,优雅自然,无一丝刻意之处,浑然天成。“现在请二位小姐为我展示一下你们的学习成果,我会进行详细指导。”基本礼仪训练简和伊丽莎白并不陌生,毕竟玛丽女子学校学校,丘比特小姐,以及史密斯太太都曾教导或指点二人,但并不严苛罢了。两人尽量将动作做的标准,并无大错,但在爵士夫人苛刻的审视下,总能挑出“神韵不足”、“略显刻意”、“不够自然流畅”等毛病。在又一次被指出落座时裙摆没有完全抚平,这样一个极其微小的瑕疵后,伊丽莎白积累的屈辱和不服终于爆发。她没有直接顶撞,而是带着一丝尖锐的探究和隐隐的挑衅问道:“夫人,你的指导如此精妙。不知我的妹妹,海西.班纳特小姐,在初次接受您指导时,是否也如我们这般…‘漏洞百出’?想必她天资聪颖,很快就掌握了精髓?”阿克莱爵士夫人灰蓝色的眼眸锐利地看向伊丽莎白,嘴角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笑意,但那笑意冰冷而充满怜悯。“简.班纳特小姐,告诉我,在你的记忆里,海西.班纳特小姐的礼仪规范优雅吗?”简被阿克莱爵士夫人的问题一愣,仔细回忆,这位沉静并不爱多言的妹妹,自小起居坐卧都带着一种难言地优雅韵味。“海西...妹妹,她就像夫人您一样,浑然天成。”阿克莱爵士夫人点点头,“海西.班纳特小姐?”她轻轻重复,近乎赞叹的遥远感,“非常遗憾,伊丽莎白·班纳特小姐,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她微微停顿,欣赏着伊丽莎白眼中那点微弱的、期待得到“她也不行”答案的火苗。“我从未有幸指导过海西.班纳特小姐。”“麦里屯的初夏社交舞会,是我与她初次见面。她年龄尚小,又一直专注于照顾自己的西里斯男爵,不像两位小姐有时间专门上课。”简和伊丽莎白因为阿克莱爵士夫人的话语,涨红了脸色。“伦敦社交圈,所有见过她的贵族先生太太,甚至伦敦最苛刻的沙龙主人面前…海西小姐的举止仪态,她的言谈应对,她的那份…仿佛天生就该立于众人之上的从容与优雅…”爵士夫人的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真实的感慨,“…都堪称无懈可击,浑然天成。那并非刻意的训练所能达到,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气度与智慧。她不需要我的指导,班纳特小姐。有些人,”她的目光再次回到伊丽莎白脸上,“…生来就注定高贵,懂得如何让规则为自己服务。而有些人,即使付出十倍的努力,也永远无法企及那种境界。认清这种差距,是走向…‘得体’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