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她喃喃自语。

“明明感觉不到了，但好像......还在？”

陈阳晓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他明白了。

李翔始没有被杀死。

刚才那清晰的“消散”、“抹除”、“不复存在”，都是真实发生的现象，但那并非李翔始的“本质”。

他的形体消失了，他的能量弥散了，他在这个空间的“显化”被彻底抹去了，但构成他“自身”的某种更深层次的东西，依旧存在。

它可能化作了这片空间的一部分，以一种无法被感知的形式潜藏着；也可能飘移到了某个未知的维度，暂时脱离了他们的视线；甚至可能就在原地，只是以一种超越他们理解范围的状态“存在”着。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你知道一个人离开了房间，但你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气息还弥漫在空气中，从未真正散去。

陈阳晓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弹。他的眼神从最初的茫然，慢慢变得复杂，然后又归于一种平静，一种带着疲惫和无奈的平静。

他犹豫了。

他想再次凝聚力量，发动第二次攻击，去彻底探寻那潜藏的“本质”，去完成那未完成之事。

但他体内空空如也，刚才那全力一击已经耗尽了他重新凝聚起来的所有力量，甚至透支了他的意识。

更重要的是，他内心深处清楚地知道，就算他还有力量，就算他发动再多次攻击，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李翔始不是他现在能够“杀死”的存在。

最终，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在虚空中没有激起任何涟漪，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接受了这个结果，或者说，他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他抬起头，看向李翔始消失的那片虚无，仿佛在对那里潜藏的存在说话，又仿佛在对自己说话，声音低沉而沙哑：

“睡吧......”

简单的两个字，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

是让李翔始的“显化”暂时沉睡？还是让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暂时沉睡？或许两者都有。

“等我有能力了......再来帮你。”

这句话，耐人寻味。

“帮你”什么？帮他彻底消散？还是帮他以另一种形式存在？陈阳晓自己也不知道。

这更像是一句宣言，一句对自己的承诺，一句对朋友的诺言。他承认了自己现在的无力，也暗示了未来的某种可能性。

说完这句话，他不再看那片虚无，也不再理会旁边一脸好奇的杨穗，转过身，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