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控制,簌簌滚落。
叶公傅顿时愕然,他竟不知,苏云亦私下竟仍与女儿纠缠不清,那当初又为何会弃下?
瞧女儿哭得伤心又愤然,他心头猛地一急,陡然间剧烈咳嗽起来。
他慌忙侧过身子,佝偻着背,头深埋,朝着地面。
他整个身体因这咳嗽而剧烈震颤,仿佛要将脏腑都从喉咙里咳出来。
叶苑苨一惊,疾呼:“爹!”
她忙用袖袍抹了抹满脸泪水,起身走到叶公傅身旁,弯腰轻拍其脊背。
手落在父亲背上,隔着厚厚的大氅,都能清晰感知到他的瘦骨嶙峋。
听着父亲骇人的咳嗽声,她心头猛地一缩,内心忽然涌起一阵深深的恐惧感。
她好怕,好怕父亲也会就此离她而去。
从此,这茫茫世间便只留她一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叶公傅咳了好一阵,才稍稍缓过劲来。
那青灰色的砖面上,星星点点地溅落了几处血渍,刺痛了叶苑苨的眼。
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慌惧,猛地扑到父亲怀中,痛哭道:
“爹,您可不能抛下女儿……”
叶公傅心疼地搂住女儿,干枯的手轻抚着女儿的头发,动作迟缓却满是慈爱。
他气息微弱,却仍强打起精神,轻声安慰道:
“女儿放心,这不过是爹的老毛病,没有大碍。爹会一直陪着你的。”
说着,浑浊的眼眶中也溢出了泪水,滴落在叶苑苨的发间。
他赶紧伸手抹去眼泪。
待女儿坐回椅子,叶公傅接着方才的话题,缓缓开口:
“苑苑,依为父之见,苏云亦绝不是那种会做出极端之事的人。”
不知为何,听闻苏云亦又回头来找女儿,他便觉苏云亦从前定是有苦衷。
他目光温和,满是关切地看着女儿,道:“你若真心喜欢深非也,为父觉得,倒不必太过在意他的威胁。”
叶苑苨一愣,轻摇着头,喃喃地否决道:
“不,他就是那种人!爹,您只是没见过他疯魔的一面!女儿不会拿深家满门去跟他赌!”
叶公傅微微一叹,轻轻点头:“好。”
他自知大限将近,若说临终前还有何心愿,其一是希望看到女儿能找个可靠的归宿;其二是渴望回洪县,落叶归根。
可这两个心愿,似乎都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