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他从安全哥口中听说了小梅姐那么多事情,他甚至都不敢想,小梅姐是怎么在这个该死的鬼地方活下来的,他知道对方过的很难,可她眼中那种对生命逝去的麻木,却仍会让沈星感到不寒而栗。
这一刻,他真的很怕,他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会像小梅姐那样,被勃磨这个吃人的鬼地方所同化,变成像他们一样,眼睁睁看着一场场惨剧发生,一条条生命逝去,心中已然不会掀起半分波澜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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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元梅,后者也淡淡的回望着他,但拓似是没有察觉一般,垂头用下巴蹭了蹭自家媳妇儿的头顶,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娃娃在三边坡属于是一种资源,他们都克上老外嘞课,不拿毒贩嘞粮,就等于是动辽毒贩嘞资源。”
他话音刚落,沈星便忍无可忍的抹了一把眼泪,崩溃的怒吼道:“他特么已经要走了!马上就走!他……他给我打电话,说跟我告个别以后,就回国学种地去!”
说着,他忍不住又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问道:“他有什么错啊拓子哥?你说他来这儿图啥呀?人家家里有钱,啥也不缺,我第一眼看见他,就知道他就是个二百五!
他……小梅姐,你知道吗?他就是来帮忙来的,他什么都不~图~~他只想帮忙……”
说到这里,他情绪又骤然激动起来,愤愤的仰头看着两人,失声痛哭:“这地方的规矩就是帮忙就特么得拿命帮是吧?那他呢?他做错了什么?他只是一片好心!而且他……他马上就要走了啊呜呜呜呜……”
但拓摇了摇头,大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元梅头顶,拍拍她搂在自己腰上的小胳膊示意对方松手,自己则转了个身,失神的看着廊道外的水面叹道:“过了雨季,就是出货嘞黄金期,所以在这个时候招兵。”
说着,他侧身捏起元梅的手,大掌在她白皙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似是喃喃自语般低声说道:“现在外面嘞局势本来就这么乱,在加上山头已经被栾巴讼逼嘞喘不透气,肯定是忍不得找不来娃娃嘞嘛。”
:“嘶……”沈星深深的吸了口气,一把将手中的酒瓶丢进水里,双手无力的搓了把脸,低着头颤声说:“都赖这破地儿……不来这儿什么事儿都没有……都特么是自找的……”
但拓闻言,第一反应就是侧头看向一旁的元梅,见后者不为所动,他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中生出了一股深深地无力感。
勃磨是他的家乡,生他养他的地方,见过华国的大好河山,见过华国的国泰民安后,他对他们和自己之间的差别有了一个无比清晰的认知。
沈星和妹儿都是华国人,他们生长在那样和平安宁的地方,自然会对勃磨的混乱深恶痛绝。
妹儿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说过勃磨不好,但相处的时间久了,她话里话外难免会将现在的生活和以前的生活相对比,他一直都知道,元梅不喜欢勃磨,比起沈星,她只会更讨厌勃磨。
这个地方对她的恶意太大了,只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只因为她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只因为她是一个外国人,只因为,她,看似,是一个弱者。
来到达班这短短五年,元梅受过的伤,几乎可以和但拓二十多年来所受的伤相媲美了,可他清楚的记得,那年她出现的时候,浑身上下白璧无瑕,半点伤都不见,唯一能称得上伤口的地方,就是耳朵上的耳洞了。
他清楚的记得,当年的妹儿连枪都不认识,甚至第一次见到死人的时候,她吓得浑身发软,脸色惨白,被抱回去以后连着发了两天高烧,差一点就死掉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貌巴才一直觉得幺妹儿是个脆弱到一句话说错,就会被气死的脆皮娇气包。
她是那么娇生惯养的一个女人,沦落到三边坡这个吃人的地方,他都不敢想,她当初是有多么绝望,多么恐惧。
可当初自己在做什么呢?自己什么都不懂,还一心一意只想得到她……她那个时候,该有多害怕呀?
阿星说的对,勃磨就是个破地方,他们是自找的,可妹儿呢?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跑到这里来了,她又做错了什么?
想到这里,但拓就忍不住的怨恨,他怨恨元梅的父母,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还抛弃了她,让她如此伤心,让她没了家人,更恨这个破地方,让当初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出现在这里。
他心里难受,元梅自然看的出来,她柔柔的笑着凑到但拓怀里,双手紧紧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