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刚刚被他一掌所毙,起码死了一两个时辰了。他立马将人翻过来,发现那人面目狰狞,脖子僵直,口鼻窜出黑血,双目黑瞳收缩,只有寻常人的一半大小,眉心一个细微的血点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他拉起衣袖捂住口鼻,然后抬掌按照额头上,运功一吸,竟然慢慢从眉心那红点里吸出一枚银针,用袖袍捻在月光下细细一看,竟然只是一枚普通的绣花针。接着他运功查看那人全身,竟然陆续从四肢、胸口后背,后颈、头顶等地方各吸出几根银针。每一枚银针都扎在一个并不常见的穴位上。
“看来是这些带着剧毒的银针让一个死人能活蹦乱跳,当真诡谲莫名。”
市井之中常有傀儡人偶之技,关节以榫卯结合,粗糙一些的只可动四肢腰腹,再精妙些的眼皮表情也可惟妙惟肖,所谓“刻木牵丝作老翁,鸡皮鹤发与真同,须臾弄罢寂无事,还似人生一梦中”,正是说的这门古老技艺,但是无论怎么操弄,都不过是隔帘以竹钉、丝线控制动作,没什么鬼鬼怪怪的东西。直到看到眼前这一幕,才让丁冕感觉脊背发凉,禁不住暗叹一声“果然江湖之中多奇人异事”。
他慢慢直起身子,忽然暗叫一声:“不好,果然是有人想引开我。”
他连忙折身想要往皇宫奔去。哪知刚一转身就见一个小小人影站在清冷的长街上,这人更确切的说是这孩子,看起来约莫十一二岁,面上稚气未脱,身上服饰却与年龄大伟迥异,只看他全身穿着玄色鳞甲,双肩上扣着披膊,若非身小年幼,简直活脱脱是个威风凛凛的上阵将军。
丁冕双目微滞,以为是哪个将军家的小公子半夜出来玩将军抓贼的游戏,脱口喊道:“快闪开,回家去!”然而那孩子竟然不闪不避,“让开!”丁冕爆喝一声,那孩子却仍旧是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
丁冕抬手欲将他拨开,哪知手掌刚刚碰到他胳膊,忽然感觉一到巨力袭来。丁冕大惊,双目圆睁,腰身一拧便跳到了对面的阁楼上,踏碎了围栏才又稳稳落在长街上。
回头一看,只见那孩子微微抬手弹了弹刚刚被他摸过的衣袖,接着毫不迟疑,小手一挥猛地拍在身旁府衙的石狮上,竟然将那石狮子扫飞,狠狠撞来,速度快如箭矢,丁冕心中大骇:“好大的巨力!”不敢片刻迟疑,连忙隔空推掌,那石狮在半空陡然一滞,瞬间裂成数块,砸落在地上。
“你力气不小啊,叫什么名字?”那孩子拖着略显稚嫩的声音质问道,面上满是惊喜,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
丁冕也算见多识广,竟然一时也惊得面色凝重。接着他想了想答道:“我是梧桐雨庐黄易君,你小子又是什么人?”
那孩子双目如电,冷冷的仰头道:“那罗延,梁晋将军麾下,你这狂徒,竟敢当街行凶!”
丁冕看了看那僵死的侍卫,摇头说:“这人不是我杀的,他死了起码有一个时辰了。至于为什么他死了还能活蹦乱跳,或许你现在让路,我还有机会逮着凶手。”
“哼,满口胡言。”那罗延双眉一轩,耻笑道:“我都说不出这么可笑的谎话,看我拿了你,献给将军再说。”
没想到这小小孩子竟然也是霹雳雷电一般的性格,话音刚落便踏步冲来。“我可没时间陪你玩。”
丁冕深感被人调虎离山,哪有心情跟这孩子缠夹,立时沉腰推掌,只看长街上的青砖轻得就像枯叶一样被掌力携带的狂风卷起,夹渣着浓浓的烟尘向那孩子翻滚而去。
那罗延赤手空拳,手劈肘击,速度快如电闪,竟然将席卷而来的青砖全部接下,击得粉碎。可惜烟尘还没散去,丁冕就已经跃过他向皇宫折返,引得那罗延放声怒喝:“黄易君,你给小爷等着,早晚逮住你,跟你分个高下!”
……
“好你个狗东西,差点祸水引到老夫身上。等下老夫非得让你尝遍铜牢的刑具不可。”齐鱼侯气冲冲地跳出宫墙,原来他在杀神殿果真一无所获。别说解药,秦烟罗的房间里,除了兵器和衣裙,连一张药方也没有。
“铜牢,狗东西?会是谁?”丁冕刚刚返回入宫,没想到就听到了齐鱼侯咬牙切齿一般的抱怨,连忙躲在宫墙树影的暗处。
只看齐鱼侯刚刚跳过宫墙就边走边咬牙切齿地说:“任你是剑神高徒还是荡寇将军,也得让你乖乖给老夫磕头求饶。”说罢,连忙施展轻功向铜牢的方向奔去。
丁冕慢慢走出树荫,看着齐鱼侯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剑神高徒,荡寇将军……莫非是林笑非已经被他抓住了,困在了铜牢?”
丁冕犹豫片刻,一想到李长陵有凌寂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