跚的拿着湿漉漉的手帕转身在水盆里清洗拧干,一边说道:“你受了很重的伤,从你坐下去,还不到片刻就昏迷了,然后你就开始全身出汗,叫也叫不醒。”
“我……我自己来。”顾惜颜一把夺过他手上的手帕,一边擦去满脸的汗水,一边用余光看着白诺城,试探性地问:“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比如天墓山、芦风细谷,或是……幽州昆仑山?”
白诺城摇着头说:“如今我是祸害之身,无论去哪里都会给别人带来灭顶之灾。如果世上真有续接筋骨、再塑丹田气海的神医妙手,我倒是想先治好这幅无用之躯。”话到此处,他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说:“当时犁星先生也就是白关,他坠下悬崖,根骨俱碎,便是被萧柏庐治好的,若是能找到他,或许有一线生机也未可知。”
顾惜颜沉思片刻答道:“自从他被那日他被逐出桃源,便再没有人见过他,或是听过他的去向。若要寻找,恐怕需要些时日。”想了想又觉得似乎打击了白诺城刚刚燃起的希望,又安慰道:“不过,有了方向,总比无头苍蝇强多了。无非就是花些时日精力而已,反正日后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嗯。”白诺城点点头,突然似乎想到什么又问:“对了,剑圣仙逝之后,那太白山如何?我林师兄呢,他近况如何?”
“果然!”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顾惜颜暗自叹了口气,想着平时白诺城的脾性,若是今日为了权宜之计隐瞒他,等他日后发现恐怕危害更甚,在犹豫片刻后只能如实相告:“林笑非被小人柳明旗诬陷,如今已经成了通缉要犯。”
“太白山呢?林宗主和莫剑神不能保他吗?”果然,白诺城一听林笑非近况,顿时又气又急。
“怕是不能。”顾惜颜摇头道:“不知为何,太白山已经与仁宗彻底失和,不仅林笑非被通缉。莫承允在神盟之战中也憾失一臂,如今整个太白山被仁宗下令封山自省,山下驻扎着杀神军时刻戒备。”
白诺城颓然坐下,良久又问:“太白即失利,那么谁是如今八派之主,是昆仑古宗主?”
说道这里,连顾惜颜也叹了口气,摇头道:“不,昆仑也没有如愿。如今的神盟盟主是……”说到此处,她顿时止住,她忽然想起来,当时白诺城从地窟之中冲出的时候,嘴里咬牙启齿的喊出了两个名字,一个是仁宗皇帝,另一个就是叶郎雪。
“是谁?”白诺城见她神色异常,更进一步追问。
顾惜颜深吸一口气道:“是叶郎雪。”
“叶——郎——雪”白诺城一字字咬牙切齿,“这个卑鄙小人!又是他。”想着想着,突然明白了什么,冷笑一声道:“原来他出卖我,是为了这个盟主之位。”
“他出卖你?”顾惜颜面色一变,“到底怎么回事?”
接着,白诺城便将当时宗灵殿仁宗亲口说出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任顾惜颜再镇定也面色巨变,嘴里好似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会是他?竟然是他向仁宗告密,可……可怎么会是他?如果是他,司神雨怎么会告诉我救你之法。他们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一个盟主之位?”
“你说什么?你能救我,这其中还有司神雨的参与?”白诺城紧皱眉头,追问道。
“对。”顾惜颜便将神盟之战前一晚司神雨见她之事一一道来。
白诺城思忖良久,才说:“他们怕你是个变数,所以在决战之前将你引开,十剑士便是聂云煞也忌惮几分,又岂是常人能敌,你若对上,恐怕九死一生。如此他们即失一个劲敌,又借十剑士之手除掉你,此乃一箭双雕,借刀杀人之计。只是他们没想到,你竟然真能救出我,合该这便是天理报应,教我逃出升天,找他报仇,若非是他,弓布不会惨死,我也不会被囚禁皇陵地窟受尽折磨。叶郎雪,你这狗贼,真是该死!”
……
中州的雨已经停了,可是青州的雨还在下,暴雨倾盆,教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两匹黝黑壮硕的骏马驰骋在沃野平原之上,这已经接近青州与中州的交接之处,也是山脉与平原的交接之处。
“霹”一道道闪电伴着焦雷劈下,几乎将天空照得如同白昼。
“驾!”叶郎雪猛甩鞭子,胯下马儿吃痛,更加卖力的狂奔。很多人愤懑难过的时候,都有自己的排解方式,有的花银子在烟花之地纵情恣意,有人彻夜狂饮买醉,有人找人打架斗凶,而叶郎雪却是从军中养成的习惯,喜欢纵马狂奔,漫无目的的狂奔。
因为速度太快,倾盆暴雨之中,他满脸湿透,水珠向耳朵和后脑流去,或许有雨水,有汗水,也有泪水。直到一声惨烈的马嘶,胯下的马儿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