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当为魁首。
自登上千丈绝壁万窟崖,苏幼情便即表明来意,道:“沈掌门实在见外,贵我两派同在八派之中,如今又同为叶盟主统领,自然该互相照应才是。在下性直,不擅委婉,便直言相告。今日冒昧拜山,一在护送贵门高徒,二在是想剑窟乃武林经学世家,想请教一些关于当年长春宫和幽凝之事。”
沈云涛双眉一挑,似早已猜到苏幼情此行绝不简单,必然还是为探听那些长春宫古老旧事,虽不知道对方近日为何如此频频探寻古旧秘闻,可确实明确感受的到苏幼情对这些古老旧事的兴趣早已远超“好奇”的范畴。
他轻捋长须,似思量了片刻,接着拱手笑道:“不瞒苏掌门,若说起长春宫,在下或许还能与掌门说个七七八八。但是幽凝一门,在下却是极少涉猎的,在本派古籍之中,幽凝一门以“邪、怪”二字做结,加上门中均为女子,故而少有男弟子专研此道。不过……”
“不过如何?”苏幼情问。
沈云涛又道:“不过,本门中有一位女长老,虽久不在江湖上走动,但是埋首书山,识经万卷。若论学识见地,却是远远在我之上的。”
陆秋月笑道:“沈掌门所指,莫非是那位江湖中只闻其名,不见真神的芷山长老么?不瞒掌门,小女子久闻贵派的芷山长老大名,据说她剑法卓绝,但从不示于外人,一直暗中仰慕,不知何时有幸能一睹真容。”
“这……陆女侠真会说笑。”沈云涛先是一愣,继而也笑了起来,“二位莫怪,我芷山师妹性子的确是有些怪的,莫说旁人,寻常时候,连我也难得见上一面。不过,这次二位女侠仗义出手,救了她嫡传小徒,我想或许师妹会酌情相见。”
说着,扬声唤道:“叫绿衣来。”
“遵命。”
随即便有一侍奉弟子折身出门。稍许,一位人如其名,穿着通身绿群的少女快步走来,那少女豆蔻年华,眉目极是清秀。“见过掌门。”
沈云涛吩咐道:“且往‘谢蕉亭’中,告知芷山长老,就说离忘川苏掌门和陆女侠不辞辛劳,亲自将左岸霄安然送回,如今有疑惑求解,问她是否可破例一会。”
“是。”说罢,那名叫绿衣的少女便匆匆向洞窟深处走去。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便听脚步声起,果然是那绿衣少女回来,躬身道:“掌门,芷山长老有请二位女侠谢蕉亭相见。”
沈云涛抚掌笑道:“你瞧,这再难见的师傅,到底还是最心疼自己徒儿,两位请吧。”说着还不忘叮嘱道:“二位,我芷山师妹是个直性人,也不曾在江湖上历练过,见了面,有什么想问的、想打听的尽可直言不讳,若是说得委婉含蓄了,倒可能误事。”
“多谢沈掌门指点。”
“两位这边请。”
说着,苏陆二人便在那少女的带领下穿过弯弯绕绕、仿若迷宫的岩洞,一路前行,约莫走了半炷香时间,原本有些昏暗的岩洞前方忽然亮堂了起来,抬头望去,原来前方是一处硕大无比的天井,既然日光,想必不知不觉间已至崖顶。
此时天井下日光正盛,周围竟然种满了一大片芭蕉,苍翠如林。二人环顾四周,依稀可见蕉林的尽头,四壁围了一圈全是书简经集,从地摞到顶,从东垒到西,规模如此庞大浩瀚,说是将哪一朝的皇家书院搬来,恐怕也没人不信。
天井之下的蕉林中间,一圈名贵汉白玉柱围着一座立四柱飞六角的凉亭,凉亭上挂着一个古朴匾额,上书“谢蕉亭”三字。
左右两根石柱上贴着一幅白纸黑字的对联,看起来虽有些年份,但不似古物,上书:“雨打芭蕉助清梦,酒送诗书会世君”。字迹清秀娟丽,不带锋芒。
此时,一个身着净白素衣的女子背坐亭中,只看她长发披肩,细腰婀娜,在硕大的碧绿蕉叶下如一朵盛放洁莲。
“程姐姐,离忘川的苏掌门和陆女侠到了。”
“好,你下去吧。”
那女子声音不疾不徐,听起来格外和暖轻柔,接着她转过身站起来,苏陆二人凤眉轻挑,霎时一愣,心中直有一种被柔风抚过般的舒愉。仿佛一瞬间,江湖中那些打打杀杀、日夜提防的疲惫都被洗净。
那女子看年纪约莫三十五六,身高不过六尺,体态清瘦,似乎久居洞窟之中,她奇白如雪的脸上没有半点红润的血色,气质却不带丝毫霜雪冰冷的高傲,反而自带一股柔弱书卷气,此时天井上的日光正好透过蕉叶缝隙洒在她脸上,将她的脸映衬得羊脂玉一般温润。
碧绿的蕉叶斑驳地投影在她洁白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