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小宫女看见背影,有些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待顾玹转过头,她才战战兢兢的跪下:“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顾玹一脸平静,“你在这里做什么?”龙一说太后遣退了慈宁宫的宫女,只留容嬷嬷伺候,这小宫女却出现在这里,莫非是把皇祖母的话当作耳旁风?
“回殿下,容嬷嬷命奴婢在门口守着,谁都不能进去。”虽然顾玹身上的气势很吓人,但宫女想起容嬷嬷的吩咐,还是大着胆子道。
“也包括孤吗?”语气平淡,却莫名让人感到害怕。
宫女忙道,“您请便,奴婢什么也没看到。”
这可是杀伐果断的太子殿下,他不开心,那便是整个天下都不开心,动动手指头就能要了她的命,她哪敢有意见?
这事让太后知道了顶多就是责备几句,敢挡太子殿下的路,除非她是不想活了。
顾玹听到这回答,不顾身后害怕得发抖的宫女,满意的走了进去。
离秦茉越近,他便越紧张,他站在门外,连大口呼吸都不敢。
和上次在醉香楼看她不一样,只要她一抬头,便能看见他。
堂堂太子殿下竟沦落到偷听别人讲话,说出去怕是没人信。
顾玹最终还是没有走进去,他就这样站在门外,看着侃侃而谈的秦茉,只不过她脸上十分沉重,像是在谈什么令人伤心的话题。
顾玹竖起耳朵,静静听着。
“秦富贵是我祖父。”秦茉在太后的追问下终于承认了这个事实。
太后一脸错愕,“怎么会?”
怎么会这么巧?
有些事情,还是要让当事人知道的好,祖父这个谎撒了几十年,也到了澄清的时候。
秦茉点点头,“没错,秦富贵的确是我祖父。”
“他还在这世上吗?”太后眼含热泪。
秦茉摇摇头,“已经故去很久了。”
一行热泪从太后脸上划过,“他后来过得好不好?”
秦茉又摇摇头。
“当年我祖父爱上了一个世家大小姐,可他身无功名,家境又贫寒,在那个大小姐主动让他去提亲时,他退缩了。”
“他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说自己有了心上人,对大小姐只有尊敬之意,且他家境贫寒,与大小姐门不当户不对。”
“但其实他内心快要乐疯了,他没想到大小姐会喜欢这样平平无奇的他,此后他刻苦用功,想考取功名,然后再和大小姐表明心意,可天不遂人愿,大小姐进宫当了秀女,从此他一蹶不振。”
“但他想到那位大小姐,心里又有了动力,他想:即使二人不能在一起,他也要让她知道他心里没有旁人,一直是她,只不过是自己的自尊心在作祟。”
太后听完已经泣不成声,旁边的玉郡主同样红着眼。
秦茉再次讲起这个故事,心里也十分酸楚,就像曾经经历这场虐恋的人是她一样。
“后来他觉得读书人用这个名字,有些有辱斯文,于是改名秦沧海,他原本的名字也只有几个熟识的人和祖籍的秦氏宗亲知晓。”
“难怪哀家当年找不到他,原来他是改了名字。”太后捂着胸口,疼得无法呼吸。
“他当了官之后才知道前朝官员不能进后宫,明明离她很近,却没办法相见。”
“他立志终身不娶,可曾祖母不肯,秦家就他一个儿子,若是他不娶,秦家就要断后,于是曾祖母哭着闹着让他娶一个郎中的女儿。”
“祖父当然不愿意,于是一直推脱,直到祖父二十五岁那年,曾祖母装病将祖父骗了回去,还给祖父灌了药,这才圆了房。”
“但仅那一次,臣女的祖母便有了身孕,祖父百般无聊之下将祖母接进京,即使这样,祖父依旧和祖母分房睡,我爹出生后,祖父提出和离,我祖母不肯,曾祖母也以上吊胁迫。”
“后来祖父不到三十岁就郁郁而终,临终之前将这事告诉了我爹,我爹又讲给我娘听,我娘讲给我听。”
太后哭得不能自已,眼睛肿得像核桃一般,她没想到自己等了一辈子的心上人竟然去世得那么早,如果自己坚持不进宫,那她就能等到他,和他长相厮守不离不弃。
她也曾听说过秦沧海的名字,知道他非常有才华,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可她哪里知道秦沧海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秦富贵。
她想到许多年前的那一天,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叫她出宫看看,也恰好父兄从边关回来,她向先皇禀告之后便出宫迎接。
那时朝堂上传来秦沧海的死讯,她还说这样好的人,怎么这么早就去世了?虽然素未谋面,可她就是为他感到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