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近崩溃,双手抱头,瘫坐在地,眼神中满是绝望与不甘,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可每一丝进展,哪怕只是解读出一个新字符,或是发现字符之间一种新的排列组合,他又瞬间癫狂起来,眼睛放光,手舞足蹈,在满是霉味的屋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在向他招手。良知在这一次次疯狂的试探中,如风中残烛,摇摇晃晃,随时可能熄灭,而野心却愈发膨胀,像一头脱缰的野马,在这条危险又黑暗的补全之路上,他正一步一步,向着未知的深渊狂奔而去。
随着实验越发深入,志愿者们的生命气息愈发微弱,出租屋里弥漫起一股死亡的阴霾,阴森得让人毛骨悚然。赵坤却全然不顾,他沉浸在自己的疯狂执念里,觉得胜利就在眼前,只差最后临门一脚。可就在某一次关键实验时,灵气突然失控,屋内光芒乱闪,刺得人眼睛生疼。强大的气流呼啸而过,赵坤被一股大力击飞,整个人狠狠撞在墙上,五脏六腑好似移了位,疼得他几乎昏厥。他挣扎着起身,却发现那些好不容易拼凑出的秘法字符,竟开始自燃,幽蓝色的火焰瞬间吞噬一切,眨眼间便化作灰烬。望着眼前的一切,赵坤先是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而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那声音冲破喉咙,回荡在这小小的出租屋里,久久不散。此刻的他,不仅失去了最后的希望,还被扯进了更深的黑暗漩涡,要面对那些因他而消逝生命的追责,未来只剩无尽的惶恐与罪孽,每一分每一秒都将在煎熬中度过。
赵坤仿若一尊被抽去了脊梁的雕塑,失魂落魄地瘫坐在那狭小逼仄的出租屋里。四周的空气好似浓稠的墨汁,弥漫着的死亡阴霾,沉甸甸地积压下来,有着令人窒息的重量,每一丝气息都仿若冰冷的触手,缠裹着他,令他动弹不得。地上那堆秘法灰烬,曾是他妄图逆天改命的疯狂稻草,此刻却宛如来自命运最尖刻的嘲讽,静静躺在那儿,无声诉说着他的愚蠢与绝望。他眼神空洞而茫然,直勾勾地死盯着那堆灰烬,眼神好似要在虚无中抠出一条救赎自我的缝隙来。
窗外,天色渐亮,几缕晨光照在斑驳破旧的窗棂上,却好似蚍蜉撼树,怎么也刺不透屋内这仿若实质的黑暗,更遑论照进他心底那仿若黑洞般,能吞噬一切希望的黑暗深渊。往昔的记忆,此刻化作了狰狞的恶魔,在他脑海里肆意狂欢,按下了永不停歇的重播键。那些志愿者们的面容走马灯般不断闪现,起初,他们的眼神里满是信任与渴望,犹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绳索般,将自己的命运交付给了赵坤;到后来,随着生命力丝丝缕缕地消逝,眼眸渐渐黯淡无光,空洞麻木,恰似燃尽的烛火,徒留死寂。每一幕都锋利似刽子手的利刃,精准又狠辣地剐着他那所剩无几的理智,让他在痛苦的泥沼里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起初,恐惧如同疯长的荆棘,将他牢牢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他仿若一只惊弓之鸟,又似一头受伤被困的野兽,不敢迈出屋子半步。在他的臆想里,那扇门的背后,就是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将他生吞活剥的审判刑场。饥饿感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波波凶猛地袭来,将他仅存的意志力蚕食殆尽。他这才迟缓又机械地翻找出角落里那些已经发霉长毛、散发着腐臭气息的干粮,皱着眉头,艰难地啃上两口。干涩粗糙的口感瞬间在口腔里炸开,混合着令人作呕的霉味,冲击着他的味蕾,可他顾不上恶心,只是麻木地吞咽着,仿佛进食只是为了维持这具躯壳的运转。渴了,便摇摇晃晃地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冰冷刺骨的水喷涌而出,他对着水流大口灌下,水顺着脖颈肆意流淌,打湿了他脏兮兮、满是褶皱的衣领。
然而,时间并不会因为他的逃避就停下脚步,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里,依旧冷酷无情地缓缓流逝。讨债的人终究还是循着味儿,如嗅到血腥的鲨鱼,寻上门来。先是一阵猛烈到好似要把整扇门都拆下来的敲门声,每一下都裹挟着戾气,重重砸在他的心口,让他本就慌乱如麻的心跳愈发急促,好似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紧接着,门被一股大力蛮横地撞开,赵坤麻木地抬起头,看着眼前那几张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的面孔,眼眸里没有一丝反抗的光芒。拳脚如雨点般密集落下,他蜷缩着身体,承受着身体与心灵的双重剧痛。奇怪的是,身上这一阵接着一阵的伤痛,反倒让他有种奇异的解脱之感,仿佛肉体的疼痛能够稍稍抵消一些心灵深处那蚀骨的罪孽,好似这是他应得的惩处。
被人像扔破布袋一样扔到大街上后,路人纷纷围拢过来,对着鼻青脸肿、衣衫褴褛的他指指点点。曾经那个在校园里风光无限、意气风发,走路都自带光芒的天之骄子,如今却沦为这般狼狈不堪、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