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俩刚到屋门口,杨妈拿着笤帚,帮他俩扫着身上的雪,平时如果杨爸把衣服弄得很脏,杨妈一定会嘟囔半天,但今天她知道杨爸去干什么了。
桌子摆好,酒菜也端上来了,杨云帆问杨爸:“爸,喝点?”
杨爸点点头:“喝点。”
杨云帆把酒倒满,爷俩没管其他人,碰了一下杯,干了下去。许多话不用说,一杯酒,足以代表一切,这是父子二人之间的默契。
虎子从小到大都对这件事不明白,总在想,为什么爸总能猜到哥哥想做什么?而哥哥又总能知道爸爸想为他做什么,而我这个亲儿子,却总猜不到爸爸的意图,反而会因为猜错挨揍,说实话,这个家到底谁是亲儿子,始终是个迷。
一场酒一直喝到雪停为止,在东北,特别是冬天,下雪就是喝酒的最好时候,一场雪,隔绝了所有人的烦恼事,也让所有人默契的认为,什么事都可以雪后再办,此时喝酒最重要。
雪停了,杨云帆带着几个孩子在院中堆着雪人,四个孩子,每人一个,雪人堆的老大,因为小了,孩子们不干,院子里的雪不够用了,杨云帆又到院外,弄来了许多雪,给孩子们堆上。
杨妈气的指着杨云帆说道:“哪有把院子外的雪还往院里弄的?老大,我告诉你,院子里的雪,如果你不给我收拾完,你可不能走。”
杨云帆站在院子里嬉皮笑脸的说道:“妈,没事,咱们家有我公司的一个员工,我临走时安排他,他敢不收拾,我就扣他工资。”
虎子一听,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气的上去一脚把其中一个雪人踢倒了,这一下惹了众怒,杨云帆带着孩子,拿着雪团儿,向虎子冲了过去。
一顿大乱战,把虎子打得落荒而逃,这场仗对于虎子来说,本就十分的不公平,哪一个他也下不去手,唯一一个能下手的,还是他的老板,并且也打不过人家。
晚上的时候,虎子决定在牌桌上找回场子,杨家的四个男人,打起了麻将。
结果依然如故,虎子惨败而归,连藏在袜子里的私房钱都拿了出来,散局的时候,虎子扔下一句狠话说道:“杨大老板,算你狠,今天就你赢得多,我告诉你,走的时候没人送你了。”
杨云帆问:“为什么呢?”
虎子理直气壮的说道:“加油钱都输给你了,还怎么送你?”
众人哄堂大笑,连最小的杨知夏也笑得前仰后合,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笑。
初六的一早,杨云帆准备回京城了,还没等收拾完,家里来了许多村里的长辈前来送行,隔壁的项二婶还煮了鸡蛋,要留给杨云帆路上吃。
杨云帆没有拒绝,这是二婶的一番心意,必须带上。
身上背着乡亲们的情义,杨云帆一家踏上了归家的征途。
这个年,对于杨云帆来说过的很高兴,也很有意义,在京城过年,虽然条件很好,但是他总觉得缺少了点年味,并不是京城不热闹,而是缺少了家里的那几口人和家乡的味道,总是觉得差了点意思。
孩子们也玩的很高兴,滑了冰车,打了雪仗。杨云帆准备夏天的时候在带他们回到东北,看一看夏天的东北是什么样子,认识一下什么是高粱,什么是玉米。
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对农村的印象是模糊的,他们只不过在电视里见到过,但真实的场景,他们一无所知,就连写一个作文,都无从下笔,因为他们没有生活。
前世的时候,杨云帆的孩子,为了写一篇秋收的作文,难住了全家老少,虽然杨云帆生长在农村,但是他的记忆中还是以前古老的办法收割庄稼,现在都已经是机械化了,具体怎么收割,连他都一无所知,所以他觉得有必要带孩子们去看一看,见识一下。
说实话,杨云帆觉得不止孩子们要去见识,甚至一些常坐在办公室里的人,也需要下去体验生活,见识一下,因为那些给孩子们出题的人,竟然都不知道北方要种什么庄稼,可想而知,他们出的题会是什么样的。
现在的孩子,从上学开始,就是一味的学习,做学问,虽然考上了大学,但许多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辈。
有的农村孩子,连自己家的地在哪都不知道,更别说什么季节种什么作物,花生到底是应该像豆子一样长在秧子上,还是长在地下,这对有些人来说都是一个谜,别以为这是危言耸听,哪有连这事都不知道的,还真有,杨云帆就真的见到过。
那些城市里的孩子更别提了,如果让这些人参加工作后,管理农村的事情,那又会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