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对她的这番话丝毫不感到意外。
毕竟上一世为了乌拉那拉氏的名声,太后可是由着自己害得纯元一尸两命,又处处打胎、戕害妃嫔,永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点破。
甚至她临终前,都算好了自己罪行被揭露的那天,连“不得废后”的遗诏都提前给自己准备好了。
这一世,乌拉那拉氏的女儿被皇帝废弃,这是何等的丑闻,太后又如此心系族中的名声——
在她眼里,比起宜修与柔则个人的恩怨纠葛,在这个时代里,大概家族的荣耀,才是凌驾于这些之上的东西。世家的女子,理应顾全大局才是。
可宜修偏偏心有不甘,柔则自己不中用,却还不肯安分守己,非要犯下种种罪孽,直到一朝败露。
这样的人竟也能得到太后的宽容,而被要求委屈求全的,却是看起来“识大体明事理”的自己。
就算她没少给柔则下绊子,那也是前世今生柔则先与她结冤在前,以牙还牙而已,难道自己做错了吗?
就算明知道许多事情没有公平可言,她还是忍不住反问道:
“太后娘娘,儿臣也和您一样,重视乌拉那拉氏的荣耀,所以儿臣私认为,以柔则的秉性,就算她出了冷宫,指不定还要在宫中做出什么令家族蒙羞之事。难道如今替她洗脱了罪名,就一定对族中名声有好处么?万一她犯下更多让家族颜面有失的事情,到时候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