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溪见此时只有她二人,方开口说道:“姑姑,这话我不知该讲不该讲。
但是当着您的面,我可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王熙凤听她这么说,知道事关重大,“嗯,你和我就不要遮遮掩掩了。
只有实话实说,我才知道后边该怎么办。”
凤溪说道:“我综合蓉儿媳妇的种种症状以及我摸到的脉象,其实很像是滑胎后的血崩。”
“啊?!”这下轮到王熙凤吃惊了。
主要是也没听说她是什么时候有喜的啊。
凤溪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她这一胎小产的月份已经不算太小了,所以才会引起血崩。”
“但若真是滑胎,不至于大夫们都看不出来啊?”王熙凤说出自己的疑问。
凤溪抿了抿嘴道:“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因为单单把脉,确实不是正常滑胎的脉象。
我之所以猜测是滑胎,也是各方面的因素都结合起来才这么说的。
关键是我问瑞珠她们奶奶可是已经几个月没有行经了,她先是点头后又摇头。
这不是很奇怪吗?
作为贴身丫鬟,记着主子行经的日子本就是分内之事,哪里会记不清楚呢?
而且还有件更蹊跷的事情。”
凤溪说到这里明显犹豫了起来,因为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成了一桩丑闻。
“你快说,和我还卖什么关子?”王熙凤催促道。
凤溪为难地看了她一眼,“从蓉儿媳妇的血崩之症上来看,如果真是小产,那这个孩子至少三个月大小了。
可是有件事咱们都是知道呢,那就是蓉儿四个多月前就南下了啊……”
王熙凤虽然也配合地瞪大了眼睛,但是这件事她倒是没有那么吃惊了。
这还用问嘛,如果真的是有喜,那一定就是贾珍的孽种了。
只是……这孩子的存在他们到底知不知道?
如果知道,那这次小产是无心的还是人为的?
王熙凤回想着她刚才见到贾珍时他那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总感觉他应该不会故意让秦可卿小产。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是小产。
是啊,王熙凤想起前世不就是这样嘛。
一开始秦可卿生病大家都以为是喜脉,结果请了几个大夫来看过才知道并不是喜脉,而是一个麻烦的症候。
也正因如此,秦可卿的病情日益严重,最终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而且秦可卿给她托梦时说的那句“三春去后诸芳尽”,直到她临死前才想明白是什么意思。
秦可卿死后又过了三个春天,元春自戕、迎春被孙绍祖折磨致死、探春远嫁……荣国府日渐败落,最终皇上一道圣旨下来,真得是落得个“各自须寻各自门”的结果了。
虽然今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王熙凤也不敢赌。
她生怕秦可卿如同前世一般不治而亡后,生活的轨迹又会沿着前世那般进行。
“凤溪,你有把握治好她吗?”王熙凤问道。
凤溪疑迟了一下,“五成而已。
不过我知道太医院有一位白大夫,年轻有为,才进太医院一两年,所以大家都不太听说过他。
但是听我哥哥说,他最擅长的就是妇科,或许他可以。”
王熙凤思忖了一下,有道是治病容易,救人难。
就算秦可卿被治好了,就宁国府里这些龌龊事,迟早还会再有变故。
这事儿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把病看好就行了。
既然她这一世决定要改命,那就改的彻底一点儿吧。
王熙凤说道:“先不急,我要先好好和蓉儿媳妇谈谈。”
凤溪深深地看了王熙凤一眼,她觉得姑姑一定是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嗯,也好。
有时候心情不一样了,救治起来效果也不一样。”
王熙凤叫了小红进来,让她跑个腿去趟宁国府,如果见小蓉大奶奶醒了,就过来叫她。
小红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就撑着伞过去了。
王熙凤和凤溪站在院子里,看着雪花似扯絮般地飘落,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决定要拉秦氏一把,也算是全了前世的情分。
但是,就看她自己争不争气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小红才回来,只见她鼻头冻得通红,她一边搓手一边说道:“姑太太,小蓉大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