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俊的眉眼依旧温和而端丽,可却在这种角度下显出几分可怜兮兮的讨好。
左镇潮下意识回答:“没有,怎么会。”
于是崔璘缠着她手指的力道又重了些,眼尾泛红,声音也哑了几分:
“我很听话、小左可以给我奖励吗?”
给听话的乖孩子的奖励。
左镇潮已经充分认识到,崔璘现在脑子完全不清醒这个事实了。
她决定启动哄孩子的全肯定模式:“当然可以,你想要什么奖励?”
听到她的回复,崔璘的眼睛瞬间一亮,他牵着她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脸颊。
脸上的红晕浓了些,轻声道:“可以摸我的头吗?”
“……”左镇潮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崔璘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似乎有些赧然,“我想要小左摸摸我的头——”
最好、最好还能夸夸他。
崔璘迷迷糊糊地、满怀期待地想着。
可听见这番话,面前的少女却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
“崔医生是长辈,我随便摸你的头,这样多不像话……”
简简单单一句,瞬间如同一盆冷水,把崔璘那些只敢在梦里才会生出的旖旎心思,浇灭得一干二净。
——长辈。
明明就没有大几岁……
大概是仗着自己在做梦,又因为她就在自己面前,崔璘的情绪远比平时娇气。
他瞬间觉得自己委屈得要命,却敢怒不敢言,只能可怜巴巴道:“可是你都摸了饭团的头……”
谁?饭团?
左镇潮低头看了一眼不停摇尾巴的边牧,意识到崔璘可能说的是这只狗。
崔医生怎么还和狗较劲啊?
左镇潮叹了口气,只能妥协:“好吧,那我摸完,您就老老实实吃点东西,再把退烧药吃了,行不行?”
崔璘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
左镇潮原本就想着敷衍他,上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就想放开的。结果青年原本半长的头发此刻在头上乱翘,连那只小辫子也胡乱地躺在另一边,揉起来手感松软,简直和狗毛有的一拼,她竟然还有些不舍得放开。
崔璘半眯起眼,感受着独属于她的温度和气息将自己包围住,从头顶传来轻柔的触感,舒服又安心。
要是这个梦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
感受着感受着,却后知后觉地想到,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梦里,为什么还会有触感啊?
除非。
他根本没在做梦。
随着感觉越来越清晰,崔璘终于意识到了那个可能性,原本柔和的表情缓缓崩裂——
他、他他他都说了点什么?!
左镇潮揉着揉着,突然就感觉手底下的脑袋有些僵硬。
她低下头,就看见崔医生那一脸欲哭无泪、天都塌了的表情。
绝望得好像下一秒就能晕厥过去。
左镇潮总算松了口气,将手抽回:“您醒了。”
崔璘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一把捂住自己红到不像话的脸,直接自暴自弃地掀起一边的被子,把整个脑袋埋在里面,背对着左镇潮。
扮演鸵鸟。
左镇潮十分理解他这种社死的心情,决定还是不要继续聊这件令人尴尬的事,就对着崔璘的背影、体贴地换了一个话题:“崔医生,您还好吗?我给您灶台上煮了粥,要不先喝两口?”
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的崔璘:“……”
他好想死。
但身为成年人以及“长辈”的自尊心还是告诉他,继续这样逃避是没有用的。
崔璘在被子里沉寂了片刻,彻底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再度出现在左镇潮面前,他的脸上又恢复成了往日见到的那种温和又平静的样子。
——如果忽略他连翘的头发、泛红的眼尾以及红成一片的脸颊的话。
“不用了,小左,你坐着休息就好。”他有些不敢看她,小心翼翼地道,“那个、你是客人,我去做饭才对……”
说完也不管左镇潮回答什么,接过药和水直接吃掉,然后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跑到角落的灶台旁,套上围裙、胡乱拿起一个锅就开始煮。
「……他没事吧?」左镇潮在内心问兰达姆,「我看这情绪和认知都不太正常,总不会是烧出什么后遗症了吧?」
「少操没用的心。」兰达姆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