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的肌肉呈现出诡异的焦黑色,又干又脆,好像随便一用力,就能就着那伤口将他的头颅掰下来。
——比起说是受了重伤,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精气。
左镇潮自认没有吸过他半点精气,毫无心理负担地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没有呼吸。
她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半,紧接着又将手移到他的脖颈上,去探他的大动脉。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
当她的指尖触及到冰凉皮肤的瞬间,躺在床上的那具躯体猛地睁开了眼。
他瘦得近乎脱相,而那两颗眼球也凸得几乎要掉出来一样,死死地盯着她,目光中满是怨毒。
“!”
他睁眼睁得猝不及防,不偏不倚就和左镇潮刚好对视上。
下一秒,那具僵直的尸体突然就直挺挺地伸出了两只手,骤然探向她的喉管,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那力气奇大无比,像是要把她的脖颈生生掐断。
脖子上传来近乎要将肌肤冻结的寒意,强烈的窒息感与疼痛让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左镇潮冷静地抬起手,摸黑在他的手臂上用力地掰了一下。
“咔嚓”——
,!
那两只手关节一折,就被这么卸了下来,软趴趴地弯了下去。
左镇潮将那两只手从自己脖子上摘掉,那属于死者的冰冷瞬间消失,可那双如骷髅般凸起的双眼依然死死盯着她,像是要生生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
她掸了掸领口染上的灰尘,抬起袖子闻了闻,皱起了眉。只感觉自己身上都沾到了一股消毒水和腐臭夹杂的味道。
「刚刚的澡白洗了……这身衣服回去得让陈阿姨涮好几遍才行。」
不知她这番动作与神态究竟是犯了什么忌讳,那具双手都被折断的尸体像是受了刺激,双目中满是浓烈的恨意,霎时间骤然暴起!
他的面色开始急速变黑,干裂发紫的嘴唇兀地张开,濒死一般将嘴张到最大,发出无声的尖啸——
然而,他的声带似乎已经无法正常工作,只能发出如漏气般的“嗬嗬”的怪异声音,乍听之下诡异无比。
左镇潮注意到这东西的眉心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股碧绿色的气,萦绕不去。
「这什么东西?」她诧异道,「诈尸?还是说是所谓的『僵尸』?」
「严格来说,现在这具尸体的确属于僵尸。」兰达姆说,「并且按照一般小说的剧情发展,您接下来通常会将其驯化为自己的打手,冰释前嫌,广纳贤才。」
左镇潮:“?”
她迟疑道:“……侮、侮辱尸体罪?”
兰达姆:「……您刚刚不是还想着如果他没死就杀人灭口吗?对承担罪责的忧虑又是从何而来?」
「也是,听上去其实挺有吸引力的。」左镇潮说,「麻烦你浏览一下你看的小说,请问我要在哪里养他呢?尸体不见了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吗喂。」
「这不是问题。」兰达姆果断道,「您可以把发现的人灭口,这样就没人能发现了。」
左镇潮:「?你**真是个天才。但这事不好操作,我下来一趟也就罢了,要是真把尸体都给偷了,谢家必然应激。」
见她竟然真的在考虑这个提议的可能性,兰达姆又优雅道:「噢,我就是说说。毕竟您现在也没有驯化他的本事。」
她和兰达姆说话的那点工夫,谢如晦那双该死又不死的眼睛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颇有几分哪怕奈何不了她,也要睁眼瞪死她的觉悟。
那令她非常不悦。于是她弯下腰直视他,目光从他的瘦到分辨不出形貌的脸颊,一直扫到那溃烂焦黑的伤口。
那目光宛若锋锐的利刃,在一块块剜下那些腐肉。
“……谢如晦。”她说,“怎么?死了之后,脖子上的伤口就不疼了。”
死人自然是不会说话的。
已经失去生气、漆黑一片的眼睛还是牢牢地注视着她,但这一回,那里面隐约透出了一丝恐惧。
“我是讲道理的人。”她继续和气地与他商量,“你看,你差点杀了我,我却依然让你活着回来,能见上亲人最后一面。”
“现在你老老实实去死,那谢家人都能活得好好的。但倘若你偏要死撑着,不愿意咽下这口气——”
她微微扬起头,看了眼周围冷清而孤寂的停尸房,再度低头看他。
“——你一个人在这儿待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