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王熙凤脑海中闪过一个主意,可以让贾琅帮忙收印子钱,只要将本钱还给她就行,不敢奢求太多。
但要是让贾琅帮忙收,又会面临个问题,她擅自放印子钱的事儿会曝光,虽说神京各家都在干这种缺德事儿,但没摆在明面上。
暗地里的龌龊怎么折腾都行,那要是放在明面上,谁都不敢。
想到这里,王熙凤开始纠结,抬头看了眼贾琅,最后一咬牙,说道:“城东有个叫祥云记的商铺,商铺掌柜名叫钱宽,贪了荣国府的银子不给,若是二弟能要回来,我只收本金,剩余归你。”
听到这话, 贾琅有些不明白这话里意思,欠着荣国府的银子不还,难道就没通过正常途径要?这不是凤辣子的性子。
既然能等到现在说,想必里面有什么隐情。
“二嫂子说这些干嘛,什么欠银子本金,我不明白呀。”贾琅摊了摊手,对着王熙凤说。
王熙凤暗自翻了个白眼,都已经将话说的这么明白了,这贾琅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打算让自已坦白事实?
刚要开口,平儿进来禀告,“二奶奶,二夫人派人过来催银子了。”
王熙凤当即失态,对着门口就破口大骂,“要银子没有,我王熙凤一条命在这里,有本事就过来拿,这些日子往那里面填了多少银子还不够,倒是以为我这里是金库银库,银子用不完是吧!”
“府上还有几处庄子贡田,想要银子就把这些都给卖了,看你们拿什么过活!”
王熙凤的忽然发火,让门口来要银子的周瑞家的一脸尴尬,这婆子是王夫人陪嫁,在二房有举足轻重地位。
一般丫鬟见到她都要毕恭毕敬, 多少年了,也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骂她,可是憋屈坏了。
周瑞家的也不是什么善茬,狠狠的对着屋内啐了口痰,低声骂道,“什么东西!”
声音很小,王熙凤在屋内没听见。
平儿连忙给王熙凤倒了杯茶,让她平复下心情,“二奶奶莫要生气,人还在外面呢。”
王熙凤泼辣性子上来谁也拦不住,又大声嚷嚷,“什么人!整日就知道要银子的人?吃闲饭的倒是不少!整日就会装人物,有本事去给府上挣银子去!”
“要是没那个本事,就给我在府上老老实实待着,老娘也不是好惹的!”
周瑞家的被王熙凤骂的没了脾气,她也是奉命过来,看样子银子是要不到,还白白挨了顿骂,想想就觉得委屈。
但又不敢得罪王熙凤,在心中诽谤后,又轻声对着屋内说道:“二奶奶莫要生气,二夫人就差我我过来问下,要是没银子,我便回去禀告。”
说完话,不待屋内回复转身就走。
她也不愿意在这待着,白白挨骂不说,还落不得好处。
坐在一旁的贾琅淡定喝茶,还是第一次见凤辣子发脾气,怪不得贾琏都治不住她。
这泼皮破落户的性格,谁遇到谁都要头疼。
过了一会儿,王熙凤这才消了脾气,喝了口茶,又对着门口骂了句,“什么东西!”
平儿将桌子收拾妥当后,退出帘子外,在门口候着。
终于发泄完后,王熙凤语气略显柔和,对着贾琅说道:“倒是让二弟看笑话了,荣国府不比你们宁国府,各个奴才胆大包天,今日若不是骂一顿,明日便要骑在我头上。”
“上面有二夫人压着,还有老祖宗管着,我这也不容易,事到如今,我便与你坦白,城东祥云记那四万两银子是我放出去的印子钱,但日子到了,钱宽却不愿意连本带利还。”
“终日打鹰,倒是被鹰啄了眼睛!”
经过王夫人一刺激,王熙凤将关于印子钱的事儿全都说了出来。
贾琅似笑非笑的看着王熙凤,道:“上次我问二嫂子,你可是说没干过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原来当时是对我有所隐瞒呀。”
这话把王熙凤说的一脸尴尬,好在她是泼皮破落户的性格,大笑一声,捂嘴对着贾琅说道:“这府上大大小小事务都要银子,这二夫人又不停的给王家舅爷打点关系,光凭收上来的租子,压根就不够。”
“放印子钱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还望二弟能理解,不过那草菅人命的印子钱我可从来没放过,都是正经给商户的印子钱。”
怕贾琅理解错误,王熙凤又特地解释一番。
听到王熙凤的话,贾琅这才明白内幕,她应该放印子钱还没多久,便遭到了黑吃黑,想想也是够倒霉。
连手眼通天的王熙凤都被人下了绊子,想来那钱宽背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