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寡母的,就当积德了,宽限你们几天,你们要是敢抗捐,有你们好看。我们走,去下一家!”说罢便带着旁边的兄弟往外走,随即隔壁陈叔家便传来了一阵翻箱倒柜的叫喊声......
一阵喧嚣过后,姜平陪着母亲和妹妹在油灯下坐着,母亲时不时传来几句叹息声,脸上的泪痕在昏暗的灯光下隐约可见。
“平儿啊,这个家都要靠你了。”说完将手伸了出来给姜平看。
那是布满大大小小水泡的手,有的已经破裂了,流出淡黄色的液体,皮肤在油灯下呈现出骇人的黑红色,周围的皮肤也肿得老高,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这到底怎么弄的!”姜平又惊又怒。
马乐凤泣不成声,话语断断续续:“是王家那个黑心肝的,不小心将滚汤倒在了我手上,他们还说是我故意装上去的,就......喊我不要再去他家做事了,还嫌我的工钱没有那锅汤贵,就给了两个铜元打发我......”
她边哭边说着,身体还止不住颤抖。
“他们还是人吗?”姜平的眼眶逐渐红了起来,眼中却饱含着无可奈何的泪水。
......
“阿娘,你好好休息吧,这一切还有我。”一阵抽泣过后,姜平轻轻安抚着马乐凤。
昨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心思已经荡然无存,今夜在床上依旧睡意全无,旁边的姜余或许是因为晚上的惊吓在睡梦中还时不时突然颤抖。
沈时安的话语,曹柴的欺压,母亲的眼泪和妹妹的无助像电影般在她脑海中不断地放映。
“我可以相信他吗?”她轻轻问着自已,眼睛却在直勾勾地盯着墙壁,满心都是纠结与挣扎。
窗外渐渐泛起鱼肚白,宣告着破晓的到来。
一夜无眠的姜平,在阳光悄然爬上窗棂时,终于从漫长的思绪中抽离,她似乎下定了某个决心。
忙完了上午的工作,她走到学校的湖边整理着杂乱的头发,看着湖中的自已,她赶忙洗了把脸,还不忘扯平身上的衣服,想让自已看起来更加清爽利落。
她小跑着来到沈时安的办公室前,手指紧紧的攥着手心的肉,又小心翼翼地敲了两下门,此刻,她既期待见到沈时安,又在犹豫着。
片刻,门开了,沈时安看着挂着黑眼圈的姜平,便明白了她的来意,但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丫头,你怎么来了?”
“沈先生,我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