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欢的旗舰在火海中缓缓倾斜,狼头纛已被火焰吞噬大半。他踉跄着在甲板上奔逃,铁靴踩过满地破碎的琉璃,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大帅!这边!"亲卫队长拽着他跳上救生小船,身后传来桅杆断裂的轰鸣。
陆荣站在燃烧的海岸边,望着那艘仓皇逃窜的小船,嘴角泛起冷笑:"让他去报信吧。"他转身对赵远道,"传令全军,回师福州。"
福州城头,陆荣刚卸下银甲,便有探马飞奔而来:"报!李恒率十万大军兵临广州城下,二苏将军派人求援!"
陆荣展开羊皮地图,指尖划过福州至广州的路线:"李恒此人用兵谨慎,必在沿途设伏。"他忽然抬头,"传令全军,今夜子时开拔,走海路!"
陆秀夫闻言一惊:"将军,此时东南风正盛,若遇风暴..."
"就是要借这场风暴。"陆荣眼中精光闪烁,"传令工匠,将所有战船装上'火龙翼'。"
子夜时分,两百艘战船悄然驶出福州湾。每艘船两侧都装有巨大的竹制风帆,帆面涂满琉球特制的磷粉,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光芒。陆秀夫站在旗舰甲板上,手中罗盘指针剧烈颤动:"将军,风暴将至。"
"正合我意。"陆荣望着漆黑的海面,"传令各船,收起主帆,展开火龙翼!"
狂风骤起,巨浪滔天。元军的瞭望船在风暴中颠簸,忽然看见海面上出现无数幽蓝光点,如同鬼火般在浪尖跳跃。"海...海怪!"瞭望手惊恐大叫。
这正是陆荣的计策——利用磷粉帆面在风暴中制造幻象,让元军误以为遇见海怪,不敢追击。
三日后,广州城下。李恒望着城头稀疏的守军,得意地捋着胡须:"二苏不过如此。"他正要下令攻城,忽见城头燃起三堆烽火。
"报!后方发现宋军舰队!"
李恒大惊,转身望去,只见海面上帆影幢幢,每艘船头都燃着赤红火焰。这正是陆荣与二苏约定的信号——前后夹击!
"放箭!"陆荣一声令下,数千支火箭划破夜空。这些箭矢并非射向元军,而是射向城外的芦苇荡。藏在其中的硫磺粉遇火即燃,瞬间形成火墙,将元军退路封死。
二苏在城头看得真切,立即下令:"开城门!全军出击!"
陆荣的八百重甲骑兵从海滩登陆,马蹄裹着浸透海水的棉布,在火海中如履平地。他们特制的面甲在火光中狰狞可怖,配合马尾上悬挂的铜铃,令元军闻风丧胆。
李恒的弯刀砍在骑兵板甲上,竟被震得脱手飞出。他惊恐地发现这些骑兵的战术前所未见:前排持钩镰枪专削马腿,后排使狼牙棒横扫重甲,侧翼竟有弩手藏在马腹下施放毒箭。
"这不是宋军...这是..."他的嘶吼被淹没在铁蹄声中。东南方向忽然传来潮声,暗渠中的积水开始倒灌,裹着硫磺粉的火焰遇水即灭,却在瞬间释放出大量酸雾,将元军铁甲腐蚀得千疮百孔。
李恒收拾残兵后退三十里,再也不敢主动进攻。
有副将建议围而不攻,李恒遂采取此策。
陆荣几次出战,李恒都坚守营寨不出。
月光如霜,洒在李恒大营的鹿角栅栏上。陆荣策马立于高坡,望着三十里外连绵的元军营火,指尖摩挲着腰间琉球进贡的星象仪。营中传来元军巡夜的梆子声,竟暗合《破阵乐》的节奏。
"将军,探子来报。"赵远压低声音,"元军粮道改走西侧葫芦谷,每三日运粮一次。"
陆荣眼中精光骤亮,突然解下披风铺在地上。月光照亮披风内衬——竟是幅用牡蛎灰绘制的立体地形图。"三日前海潮异常,漳江水位较往年低六尺。"他指尖点在葫芦谷入口,"明日寅时三刻,潮水将漫过谷底暗河。"
五更时分,福州水寨突然擂鼓震天。三十艘蒙冲舰张满风帆,船头"陆"字大旗猎猎作响。李恒接到急报时,宋军舰队已驶出二十里。
"想从海路偷袭粮道?"李恒冷笑,"传令水师拦截!"他特意留下五万精兵守寨,自率大军直扑海岸。
殊不知真正的陆荣正藏身葫芦谷。八百死士口衔芦苇管,潜伏在涨潮的暗河中。他们背负的竹筒里,装满研磨成粉的牡蛎壳——这些粉末遇水即凝,能将粮车彻底封死。
午时三刻,元军粮队如长蛇入谷。当第一辆粮车碾过暗河石桥时,陆荣突然吹响海螺号。潜伏的死士同时割断腰间竹筒,乳白色粉末如浓雾般在河面扩散。
"地龙翻身!"伪装成民夫的宋军细作突然尖叫。粮队顿时大乱,车夫弃车奔逃。牡蛎粉遇水凝结,将粮车轮毂与地面牢牢粘合。此